「我每次參加奧運後都會陷入嚴重憂鬱狀態,長期以來,我只把自己看作是一名游泳選手,而不是一個人。」擁有史上最多的28面奧運金牌、美國「飛魚」菲爾普斯(Michael Fred Phelps II),坦言自己長期和焦慮、抑鬱戰鬥,甚至曾有自殺念頭,如今他以自己的基金會投身倡議重視運動員心理健康。日本網球巨星大坂直美(Osaka Naomi)和美國體操天后拜爾斯(Simone Biles),今年(2021)也相繼以心理健康因素,分別退出法網和奧運等一級賽事。
「It's OK not to be OK!」菲爾普斯和大坂直美如此高呼,因為,他們並非少數。
國際奧會2019年發表的數據顯示,35%的菁英運動員曾患持續近一年的心理疾病,25%的大學運動員有憂鬱症狀,這些數字還很可能被低估。因為超越極限的訓練、對傷痛超高的耐受度,甚至擔心比賽時影響藥檢,都令運動選手對心理健康的認知、診斷及治療更為困難。這些競技場上成就更高、更快、更強,展現人類極限的「超級人類」,在自身心理健康的照護上卻極為匱乏。
20多歲理應是運動員身體素質和技術的巔峰,台灣體育運動大學(簡稱台體大)的韻律體操教練吳修廷,在她指導的大學選手身上,看見的卻是一個個傷痕累累的年輕身影。
「大一、大二得先養身跟養心,他們不是受傷很嚴重,不然就是心理有狀況,送來的選手都是傷兵,我真的要push也很難,」吳修廷表示,即便旁人有意願協助,當事人也未必接受。她發現一位學生有自殘行為,輔導後判定應是憂鬱症,「她曾經是全國青少年排名第一的選手,後來一直往下掉,但拒絕看醫師。」吳修廷只好先轉介給校內的心理師,經過一年的陪伴和諮商,學生終於願意就醫,情況也在用藥後明顯改善。
同在台體大任教的競技運動學系教授莊艷惠則想起,一位國手在集訓的期間有幾次都不見人影,原來是有手抖症狀,私下到精神科就診,「他的行為徵兆已經要臨床處理,醫師有給他吃藥,但他沒有講,台灣選手就不想讓人家覺得他心理有問題,」但藥物的副作用藏不住,歸隊後動作不如往常,「練習身體都要很靈活,大家看到他遲鈍,才知道他有這個問題。我們都要非常警覺。」
運動員不願意就醫或就醫後不敢坦白,在在顯示他們並非對心理疾病免疫,而是「心魔」在競技運動的圈子裡,就像《哈利波特》裡不能直呼名諱的佛地魔,動輒被貼上標籤、招來厄運。
國際運動科學頂尖期刊《英國運動醫學雜誌》(British Journal of Sports Medicine)也綜合22項、針對2,895~5,555名菁英運動員的相關研究文獻顯示,運動員身心障礙問題盛行率,從酒精濫用的19%到焦慮憂鬱的34%不等。
「菁英運動員都在競爭,競爭本來就是處在壓力情況之下,心理健康很大一部分跟壓力有關係,」台灣師範大學體育與運動科學系教授洪聰敏解釋,為了避開壓力帶來的威脅感,人類有反應系統來戰鬥或逃脫,只是隨時代演進,威脅不再針對生命安全,而可能是為了保住面子,例如運動員想為國爭光。「如果碰到很明確的壓力源,反應系統動員身心資源,結束之後(調整)回來,這樣就沒事;但如果(壓力)一直不斷、頻率太高的話,調整不來,系統就會不正常運作,產生一堆壓力相關疾病。」
曾到國家運動訓練中心(簡稱國訓中心)協助選手減壓的基隆長庚醫院精神科醫師陳建鴻指出,目前台灣沒有針對運動員心理健康的研究,但就臨床經驗來看,運動員的失眠、憂鬱、焦慮狀況,不亞於一般人,較常見到的反應是失眠、身心緊繃,甚至喘不過氣;除了外在看得到的反應,很多運動員的壓力都是日積月累,平常不會顯現出來,因此從運動員早期人格養成,就要建立他們的心理健康,台灣也需要有本土的運動員心理健康研究。
國際奧會在2019年的聲明中更強調,菁英運動員心理問題診斷困難,因為他們可能缺乏認知或不願面對,即便診斷也更忌諱用藥,讓罹患率的數據被低估。洪聰敏也持相同看法,雖然有些項目的盛行率看來跟一般人相去不遠,但運動員傾向隱瞞:「運動場上你要展現出強者,這個精神的、心理疾病會讓你不是強者,是有衝突的。」特別是心理疾病在運動圈仍有汙名,誠實反倒可能失去上場機會。
一項國際研究顯示,職業運動員和菁英運動選手生涯,從運動界的領導組織、人事、文化和團隊,有超過640種的壓力源。
最親近的家長和教練,往往是選手第一個主要的壓力源。吳修廷形容,個體、與他人的互動、社會環境,就像是由內而外的同心圓,本身的性格、需求和動機還是心理健康的核心。但她強調,「與『重要他人』的關係」有關鍵性的作用,父母和教練的態度和管教方式,對於兒童和青少年選手的影響尤其深刻。
「小孩子比賽完回家,父母問今天贏還是輸?第幾名?問的都是結果,無意中營造動機『氣候』,運動員知覺到這個環境在強調什麼。也許父母是很客氣的,看似沒給壓力,可是你會感覺到他很希望你贏;如果輸掉,就好像沒有拿到金牌去慰勞,」吳修廷苦笑說,明明「快樂」才是從事運動最重要的獎勵,應該強調過程而非結果。
23歲的男子職業網球選手吳東霖,在14歲前就參與國內外各項比賽,更曾到歐洲征戰。小時候的他由爸爸一手訓練,父親與教練的角色重疊,卻也讓父子多了爭吵。「這個社會就是成就取向,大家都會說你怎樣才算好、怎樣才算成功,這些東西會進入你的腦袋,更何況是從父母口中說出,就覺得我是不是要符合這樣的期待,我才是成功,才能繼續得到他們的喜愛,」吳東霖說,隨著把訓練全權交給專業教練,和父親的關係也終於變得像朋友。
父親即教練,切身經歷的還有前羽球國手簡毓瑾。即便已是高雄中學教練,父親簡春生還時常出現在雄中體育館,繼續給她「指導」。
簡毓瑾的卓越來自父親的魔鬼訓練,小時候同學在看電視、她在練球,連出去玩放風箏都得抱著增進體能的「目的」。直到現在,她覺得還是很難得到父親的讚美,「他會一直給我樹立假想敵,一直說誰誰誰做得很好,可能那個人成績也不如我,但是他就會一直講他的優點,我就不開心,覺得怎麼做都做不到那樣的標準。」
吳修廷指出,父母和教練其實可以發揮積極功能,給予運動員好的內在動機及勝任感,「勝任感要強調的不是輸贏、是進步,簡單來講就是你跟自己比,而不是跟別人比。很多運動員在戰勝別人以後就停下來,因為他的目的是結果,打遍天下無敵手就不會再精進了;可是一個優秀的、有高成就的運動員,他挑戰的是自我而不是別人。」她認為,好的信念來自周圍的重要他人,當父母和教練強調努力和成果是等價,運動員的生涯才可長可久。
除了家人和教練,隊友是影響選手心理健康的重要外力。在國際奧會的聲明中提到,參與個人項目的選手,出現憂鬱症狀的比例高過參與團體項目者。「個人項目你就是take the full responsibility(負全責),輸贏是看你,贏是你的功勞,輸也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是籃球、排球、足球團體項目,輸贏是全部人一起承擔,」洪聰敏認為,隊友之間的相互支持,對於心理疾病的預防有正面效果。
若搭配的隊友不合,就會是心理考驗的魔王關主。
2020東京奧運寫下奪金大驚奇的羽球男子雙打「麟洋配」,王齊麟、李洋的好感情和好默契,讓球迷看了都喊甜蜜。但簡毓瑾過去與程文欣搭檔時,也曾是排名高居世界第一的「黃金女雙」,卻彼此不合到成為國內公開的祕密。簡毓瑾回望來時路坦承,成績愈好,到頭來感情反而愈差,「比如說失誤,當然是直接看到對方的缺點,很難當下就反思那是我的問題,最快的檢討方式就是檢討搭檔。久而久之築起一個高牆。」
選手凱莉(化名)也說,團體項目要觀察和配合整個團隊,「如果我沒做好,害這個動作失敗了,不管隊友有沒有直接講,心裡就會很自責。團體在練習的時候反而壓力比較大,因為個人項目自己沒做到就再做一次,可是團體的時候是所有人都陪著你再做一次。」
直到現在想起當時練習的情景,凱莉依然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在隊伍中負責拋擲的動作,幾次下來都不順,希望教練能把動作改由其他隊友負責,「教練問我,為什麼不要做,我說因為我怕會失敗,我真的覺得我沒有辦法做好,可不可以讓別人做?教練就說妳會怕失敗,別人就不怕嗎?」凱莉是怕成了拖油瓶害到團隊,教練和隊友卻認為她的態度太消極。
「有隊友說,她寧願跟其他人多花時間練,也不要跟我跳。超難過,那時候國訓中心11點要熄燈,我還跑去陽台哭。」其實凱莉也不想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出賽機會,「有時候我都在想我應該要放棄,因為我都一直害大家;我很想要堅持下去,可是我如果繼續堅持下去,會害大家跳不好,那我這樣堅持是很自私的。」
「沒有人會記得奧運會的第四名,他從此就消散在人群裡⋯⋯生命任何其他事都是次要的,人生觀變得只有贏與失敗兩個結果。」
拿到8面冬奧獎牌、包含2面金牌的美國短道速滑選手阿波羅.奧諾(Apolo Ohno),在2020年由菲爾普斯製作的紀錄片《金牌的重量》(The Weight of Gold)中如是說。
這部紀錄片訪談多名奧運運動選手,他們多有「奧運後憂鬱」(post-olympic blues)──從巨大鎂光燈和掌聲中撤退,回到平凡生活裡,金牌的價值迅速貶值,只有出現偏差行為時才引起媒體注目。菲爾普斯在影片中感嘆,「沒有人關心運動員的心理健康。」近年美國有多名奧運知名選手自殺,包括在這部紀片中受訪的雪橇選手史蒂文.霍爾科姆(Steven Holcomb),他甚至是在美國奧運訓練中心自殺身亡。
這也是當體操天后拜爾斯在東奧以無法傷害心理健康為由,選擇棄權5項賽事時,美國媒體輿論多數給予正向支持的因素。
除了成績至上外,運動員從小處在幾乎封閉的環境下,正常的訓練量已超乎常人身心負荷,不當體罰、性侵事件也屢屢發生,形成運動選手另一道心靈枷鎖。日本即有「我被打過數不清多少次:日本未成年運動員被虐待」報告,控訴不當的教練體罰,呼籲體育組織建立保護兒童指導原則和申訴機制。
至於拜爾斯的心理傷痕,更來自她遭遇隊醫的侵害。這宗由前奧運女子體操國家隊醫隊納薩(Larry Nassar)犯下的性侵事件中,受害的選手高達數百人,拜爾斯是至今唯一還活躍在體操場上的「倖存者」,9月中她在美國國會的公聽會中指控,體制長期「漠視」受害美國國家隊體操選手,「我責怪納薩,也責怪整個系統促成了他的施虐。」
Netflix紀錄片《體操A級醜聞》(Athlete A)揭發前美國體操協會隊醫納薩(Larry Nassar)在20年間性侵逾300名選手,其中大多數人受害時都是未成年。當時的美國體操協會主席和教練皆曾接獲投訴,卻包庇納薩的惡行,甚至威脅選手及其家人不能對外透露。由於美國國家體操隊教練訓練手段極為嚴酷,隊醫利用選手對教練畏懼與脆弱的心靈,取得小選手的信任,假借治療名義騷擾或侵害她們,而許多女孩直到長大成年後才明白,自己當時遭遇的對待並不合理。納薩被判刑175年。
拜爾斯後來在社群媒體上發文,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並在文末加上#MeToo的標籤,聲援其他受到權勢性侵的運動員們。
MeToo運動和接連爆發的醜聞,讓國際奧會開始重視相關議題,要求國際體操總會(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Gymnastics, FIG)要立法處理,FIG因此在2019年成立「體操倫理基金會」(Gymnastics Ethics Foundation, GEF),接受匿名投訴,保護體操選手免於騷擾和侵害,同時獨立監理國際體操總會,確保其運作符合法律和程序,其權力範圍涵蓋148個會員國協會。
吳修廷解釋,體操選手需要具有身形和柔軟度優勢,進入訓練的年紀都非常小,「這個生態裡面的運動員,可能三分之二的生涯都是在未成年的階段,所以會牽扯到『社會代理人』,父母、教練等角色比其他單項更重要,這些人的影響力非常巨大。」
吳修廷直言,運動員都是在權力結構的最底層,「嚴重的權力不對等,就讓他們沒辦法勇敢說出最真實的話,何況又是未成年的孩子和青少年。我看過有些教練會聯合父母去施壓選手,非常可惡。」比如選手不想練或有反抗的時候,教練和父母聯手去威脅運動員,如果不夠聽話,就換人上場,剝奪選手機會。
以體操選手為例,為了呈現「完美」的線條,常得面對社會體型焦慮,病態的飲食控制也是身心痛苦的來源。研究發現,運動員的飲食失調(eating disorder)比例高於一般人,0%~19%的男性運動員有此困擾,女性更高達6%~45%,有6成的女性運動員曾因教練對其體態的要求,而感到羞愧和壓力。
追求纖瘦的身材和大量的訓練,讓凱莉發生過疲勞性骨折,吞下止痛藥繼續練習。別人小時候和同學一起寫功課、一起玩,她則把青春都耗在體操館,「我好像是碩班才跟同學唱過KTV,是真的滿開心的。」問她是否遺憾或後悔,凱莉只說,她真的喜歡體操。
- 學歷規定:大學部為體育/運動科學或心理相關科系畢業,且研究所從事運動心理學研究之碩士(含應屆畢業生)。非上述學歷背景人士欲參加運動心理諮詢老師培訓與授證,得提出相關輔修資料或補修課程。其學歷背景認證,由台灣運動心理學會「運動心理諮詢老師督導委員會」委員審查。
- 受訓:共計12週、120小時、12門專業課程訓練,且出席率達95%以上。
- 實習:通過學、術科考試後,在台灣運動心理學會「運動心理諮詢老師督導委員會」委員督導下,實習成績及格者。
洪紫峯說,他感受到運動圈文化來到「新紀元」,過去以喬丹(Michael Jordan)、布萊恩(Kobe Bryant)、鈴木一朗這些「刻苦型」球員為代表人物;如今願意談及自己憂鬱或恐慌症經歷的菲爾普斯、NBA球星「愛神」凱文.洛夫(Kevin Love)也能獲得共鳴,「他們在呼籲的是競技運動同時存在的另一個事實,除了刻苦訓練和天才值得欣賞,扛著自己心理狀態,在場上展現最好的自己,也值得欣賞。這樣的聲音正在平衡中,運動價值更多元。」
《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以〈拜爾斯打破了運動界的斯多葛主義〉形容,過去5到10年前,運動員可能不會願透露自己承受大量壓力,更遑論退出奧運女子體操團體決賽。儘管運動員心理健康方面的汙名仍然存在,但菁英選手「勇敢承認自己弱點」的新文化確實開始形成,也讓體育界開始重視這個問題。美國國家大學體育協會(National Collegiate Athletic Association, NCAA)發起心理健康運動,東奧開賽前國際奧會也加強了心理健康資源,提供多種語言諮詢,呼籲各國關注運動員心理健康。
在台灣,這塊冰牆還待敲擊。
洪聰敏認為,我們要先改變環境中人們的想法,培養心理健康的素養(literacy):
「今天如果一個人生長的文化,從來沒有被教過什麼叫憂鬱症,這個人就算憂鬱症,他也不曉得,他只會說我最近成績很差、提不起勁。所以我們一定要有一些計畫,從最簡單的教育宣導開始,增加大家的認識。」
「選手不用硬撐著,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要把這樣的需要說出來,旁邊的人可能不懂,但不要批評、落井下石,不用說你就是心理素質太差,我們很清楚知道他們都是非常優秀的選手,沒有人做得到他們做到的事,」陳美綺說,應該把運動員還原到「人」的位置,他們可以追求極限,也可以感受痛苦,「他們是身體想要更好的運動表現,很用心在活著,所以他的痛苦才會這麼深刻,開心才會這麼開心。」
「我最怕他們隱瞞傷勢,不管是生理或心理的傷;心理的傷就是心理問題,這兩個傷隱瞞的時候,只會更糟、不會更好,我會希望運動員自己要勇敢說出來。要創造一個友善的環境,當然權力掌握者最重要,」吳修廷認為,從運動員、教練、運動科學人員,大到整個協會和政府主管單位,開放的態度是關鍵。
國際運動心理學界,焦點和典範逐漸轉移,關注運動員的「幸福感」(well-being)是新的趨勢。
「身為運動員,他有沒有覺得以這樣的身分的生活很有價值、很有幫助?不只是關注他有沒有拿金牌,而是整體來看,他有沒有覺得參與運動是一件有價值的事情?」台體大體育學系副教授聶喬齡對選手們提出溫暖的提醒,運動員只是一個「人」的眾多身分之一,「你有權利要求你的生活是幸福的,如果你練得好的話,你心理上的舒適感會很讚,但它不是唯一的,你還有家人和同儕,你要有運動、訓練的朋友,也要有不是運動員的朋友,這都是很重要的一環。」
一、不要忽略身心症狀的警訊
- 慢性肌肉和關節疼痛
- 體重減輕和食慾不振
- 休息時心率增加
- 運動表現下降
- 疲勞
- 恢復時間延長
- 缺乏熱情
- 常生病(特別容易在賽前發生各種不適)
- 難以完成日常工作
- 學校表現下降
- 性格或情緒變化
- 增加憤怒或煩躁(如咬指甲、拔頭髮等行為)
- 睡眠障礙(難以入睡,或入睡時感覺精神不振)
出現上述症狀代表已有「競技倦怠(athletic burnout)」發生,應要警覺。
二、親友不要在他們失敗時說「加油喔」
如果你的親友是運動員,當發現他們低潮或出現心理健康問題時,應該這麼做:
- 以陪伴代替打氣:選手比賽失利時先讓他們靜一靜,不要說「沒關係」、「加油」,可能讓選手壓力更大,可以傳達「不管你表現如何,我都會陪伴你」、「我知道你現在不好受,如果想找人說說話我願意傾聽」、「我支持你」等訊息。
- 鼓勵他們尋求協助:理解選手的壓力源,可以陪同尋求合適的專業協助。
三、不要害怕向專業人員求助
以下為《報導者》整理出的相關運動心理諮詢專業管道:
- 台灣運動心理學會授證的運動心理諮詢老師:0900-525-575
- 各級學校的心輔中心或輔導室
- 憂鬱症防治協會:02-2581-7418
- 衛福部心理諮詢專線:1925
- 財團法人張老師基金會專線:1980
- 高雄長庚紀念醫院運動醫學中心:07-7317123-8003 (專門針對運動建立的醫療團隊,中心除了骨科、外傷醫師、物理治療師等等,另配置運動心理諮詢老師,可提供運動員諮商服務)
- 聯新醫學中心 -台北聯新運醫中心:02-2721-6697 -桃園聯新運醫中心:03-283-1322 -體大聯新運醫中心:04-37073858 (專門針對運動建立的醫療團隊,中心配置運動心理諮詢老師,可提供運動員諮商服務)
- 可至醫院精神科、家醫科、社區心理治療所,洽詢有合格執照的心理師。
(資料來源:運動心理諮詢老師陳泰廷、高雄耕心療癒診所院長林耕新、國立體育大學球類技術系助理教授彭涵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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