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後各劇團紛紛「報復式演出」,傳統戲曲名家新秀傾巢而出,前台鑼鼓喧天、愈炒愈熱。然而戲台背後,國內少數有專任箱管編制的國立傳統劇團國光劇團,近兩年正逢「箱管」的退休潮,老師傅紛紛退下火線,箱管組從以往8人變為現時6人,本由三衣箱負責的靴履內襯,現時交由演員各人自行保管;重要公演時,退休的老師傅仍需回團坐鎮指導。
箱管師傅,是隱身在舞台後的影武者,台上見不著他們的身影、但他們無所不在。《報導者》透過5位箱管師傅的故事,開箱不同戲箱裡的祕密,也一窺傳統戲曲中箱管職人的祕技以及現今面臨的傳承危機。
《挑滑車》、《雁蕩山》、《野豬林》、《長坂坡》⋯⋯台前端出一齣齣人人喝彩的精彩武戲背後,全賴箱管在場邊分秒守候協助。好比《長坂坡・漢津口》,從趙雲變關羽,一進入後台從頭到腳大換裝。箱管們從台邊接住主角,主角洗掉趙雲的俊臉、勾上關羽的紅臉的同時,衣箱則在旁扒靴子、穿布祙、換彩褲、穿厚靴、換戲服。時間只有大約4分半鐘,還包括在後台唱一句西皮導板──這一切最後由盔箱勒上關羽的盔頭、演員掛上髯口、旗把箱遞上青龍偃月刀作結。
演員出台前的安定、身上分寸是否妥當,全靠箱管們一手拿捏。
箱管人員站在第一線,是為演員下審美判斷的「造型師」。以往戲曲演出,會將戲班的服裝行頭道具放進戲箱,緊隨戲班南船北馬闖蕩。從事容妝工作多年、現職國光劇團箱管組組長的張美芳打開後台的戲箱,從頭說起:
「京劇後台分工嚴謹,由大衣箱、二衣箱、三衣箱、盔箱、旗把箱、檢場、容妝共七個部門組成。各箱功能不一。每個箱子各自會裝著不同角色的戲服、道具或配件,各箱都會有一位箱管專責,彼此亦能互相支援。」
不論新編或傳統,箱管須在排練時再三準備,確定一切合乎劇情及人物身分,絕不能出現「岳飛的刀給了關羽耍」等穿越情況。若演員需要「趕場」快速換裝,盡責的箱管更會透過觀察排練,掌握演員上下場的時間感作沙盤推演,規劃好側台快換的區域、次序。
- 衣箱:鍾志強(35歲)、郝玉堂(64歲)
- 盔箱:陳富國(41歲)
- 旗把箱:華智暘(39歲)
- 檢場:華智暘(39歲)
- 容妝:張美芳(組長,57歲)、曹金鳳(63歲)
【註】人員為2023年6月狀況
盔箱負責管理所有角色頭上戴的盔、冠、巾、帽,還有臉上戴的各式髯口,以及各種裝飾於頭部、臉部的配件,如面牌、翎子、狐狸尾、甩髮等等。盔帽飾品必須能穩妥不掉。盔箱師傅獨門功夫就是幫演員勒頭,鬆緊高低全靠盔箱掌握分寸。
採訪當天,已經退休、人稱「黑哥」的潘進輝特意回團,指導剛從演員轉職成盔箱的陳富國如何修理盔頭。
潘進輝捧著一頂年屆不惑的「獅子盔」,細細拭過盔上的布料,「這一頂是台灣製的。台灣早期也有人做盔頭,可是後來沒有市場,生意不好,沒能(把手藝)傳下來。」1988年解嚴後,兩岸開通,中國因劇種和劇團數量多,南北各地設有戲服廠專供戲曲衣飾冠帽,大批生產下價格相較便宜。台灣自三軍劇團解散、合併成國光劇團後,市面上京劇演出及團體銳減,「後來大家就直接訂大陸的。台灣已經沒有人在做,老師傅都過世了,真的一個都沒有了。」
潘進輝端詳著一頂丞相專用、已經相當「老邁」的冠帽,「現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修也修不好,要拆下來換整塊布,還要上漆⋯⋯壞掉的地方,我們頂多只能盡力修一下,沒有技術能整頂做起。畢竟我們也是半路出家的。」
除了潘進輝外,原任箱管組組長、已退休的邱海訓及其妻吳海倫、還有現職國光劇團二衣箱的郝玉堂(郝邵文之父),全屬「小海光」成員。魏海敏說,「以往在海光,箱管孫叔(孫阿德)和黃阿姨對我們演員很照顧,除了上台也會照顧我們生活。他們看在眼裡,因此成了箱管之後,對演員的照顧也很全面。演出時在趕場,也特別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關心。感覺很安全,有熟悉的人在照顧自己。」
潘進輝的「半路出家」,一開始也全靠自己摸索:「自己戲唱得不好,就慢慢向(箱管)老師傅學習⋯⋯尤其台灣真的沒有老師教,其實以前老師傅不太會教我們的。因為當年沒有年齡限制(不用退休),教會我們,他們就真的沒飯吃了,所以我就在旁邊慢慢記。」潘進輝一度想過轉換跑道,不打算留在戲曲界,但恰好劇團缺一位盔箱,他就本著嘗試的心態留在劇團。這一留,便是20幾年。
20幾年鍛鍊出一身功夫外,還有與劇團成員彼此間無法言傳的默契:「勒盔頭的關鍵其實在於每個人的頭形不一樣,喜歡的力度、位置也不同,必須一一去熟悉。」
「主要是不要用蠻力。」對潘進輝而言,勒盔如是,處世亦如是。
箱管人員最大責任,便是協助演員上台前的準備功夫,但也不時要承受演員的壓力。潘進輝一向靦腆寡言,作為愛好和平的天秤座,也跟演員吵過架:「他們一有壓力便找我們麻煩,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便說:『先生,你可以囉。』我知道演員也是在釋放壓力,可是,難免會覺得不被尊重。」勒盔多年,雙手長滿老繭,是歲月留下來的戰績。潘進輝說:「我也會痛啊,我的手也是肉做的,只是繭長出來,皮又(因為勒盔)被扯掉,如此反反復復而已。」
「當年國光到大陸演出時,中國京劇院的(箱管)老師蔣士林在後台看了我半天,他說:『阿黑,你不靈耶!』後來我們逗留了20多天,他便每天告訴我一點(技巧),我回來後再自己研究。」
相較中國戲曲學校擁有相對完整的教學系統,台灣人員與資源相對稀少,箱管至今只能依靠口傳心授。國光盔箱的新一代接班重責,便落在同樣從丑行演員轉職到箱管的陳富國身上。
人稱「阿國」的陳富國畢業於復興實驗劇校及中國文化大學,從2006年開始加入國光劇團,本為劇團裡的年輕「小花臉」。然而演員背詞的重壓使他難以招架,萌生轉換跑道的想法。得知劇團缺少箱管,他便自動請纓,去年(2022年)剛「轉職」跟隨潘進輝學習。
「以往只知道丑行的東西,但現在每個行當都要了解。感覺演員難度係數如果是三顆星的話,現在就是『啪』一下──跳到了五顆星。」
除卻對於盔頭、老戲的知識不足,陳富國自言對裁縫、修改等技術目前還不甚擅長。更重要的是,老師傅如潘進輝等箱管,與劇團成員20幾年的默契,並不能直接複製貼上。「像《徐九經升官記》趕場時要求速度,但我就是會卡住,他們一直以來有一套(工作順序),所有步驟我都要去重新摸索──他們會以為我知道,但其實我不知道!後來就會主動去了解。」
陳富國練習勒盔的手同樣長滿新繭,然而曾經當過演員的他,並不止步於練習,而是推己及人地思考。「明明我知道勒頭很痛,但是勒別人的時候,手上又不得不加大力度──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比較人性化呢?怎樣可以讓演員沒那麼痛苦,又能達到效果呢?」他甚至參考了身體力學、運動心理學、紡織學等資料,學著像其他行業能夠從科學角度去解決問題。儘管具有難能可貴的研發精神,卻又忍不住自我懷疑:「可是我對傳統的認識太薄弱了,老師們用一輩子去學習和練習。我卻連軟的(盔)都勒不好,還想勒硬的?還想要改革?⋯⋯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現今國光劇團每逢大型演出,仍會邀請潘進輝回團「坐陣」,協助盔箱與衣箱的工作。儘管年輕的盔箱不時感到沮喪、禁不住質疑自己,老師傅潘進輝卻看著阿國專注工作的背影說:「這都是經驗,他以後會比我棒的。」
衣箱負責戲班所有服飾管理。當中分為大衣箱、二衣箱、三衣箱。大衣箱掌管文戲角色所穿的戲服,為戲箱之首。二衣箱放置武戲角色所穿的服飾,例如元帥將軍穿的大靠即屬二衣箱。三衣箱放置太監、皂隸、龍套等次要角色的服飾,同時也管理護領、胖襖、水衣、彩褲、靴鞋等演員貼身用品。
堪稱「怪物新人」的鍾志強自幼進入台灣戲曲學院,原本是京劇系的插班生,後來轉系到客家戲,只因害羞不愛上台,幸得老師介紹他到服裝部門,跟著老師傅們學藝,確認自己想要轉職箱管。比起大部分演員出身、半路出家的箱管人員,鍾志強從國中開始便跟著後台師傅一同工作,前路算是相當明確。快人快語的他卻說:「一度都快要失業了,這個行業一個蘿蔔一個坑,若是沒有前輩退休,你就沒有(就業)位置。」
面對龐大的生存危機,鍾志強不得不把身上的刀全部磨利。融匯貫通的十八般武藝,全靠從以往在民間劇團一點一滴打拼出來:「民間劇團不論是客家戲、歌仔戲,不太可能請到這麼多箱管人員,每個部門都必須懂才能應付演出。」
問及衣箱工作的難處,鍾志強說目前作為年輕人,首先最大的問題就是對傳統認知不足:「不像『老三軍(劇團)』,他們勞軍戲演出量非常龐大,自然就會懂得多。唯一好處是科技發達,兩岸資訊可以互通,能夠參考影片。」
鍾志強坦言,「我現在35歲才進到一個相對穩定、有規模及系統的工作環境。年輕人想來學,我都會比較想勸他們轉行,因為傳統箱管沒有市場,畢竟沒有那麼多劇團,總不能跟人家說『你等我退』吧?」目前國光劇團更因人員縮編、人手短缺之故,本由三衣箱負責的靴履內襯,現時交由演員各人自行保管。
衣箱的工作不單是「穿好衣服」,最為艱難之處如同盔箱一般,需要長時間磨合、摸清每位演員的習慣。
「大衣最難的工作其實是『傍角』,因為穿戲服的手法大同小異,各部門也可以互相支持、技術上是通用的。最難是摸清楚各個演員的習慣,例如演員喜歡這齣戲用什麼護領、今天想要穿什麼顏色的彩褲⋯⋯他們會有自己的觀念與習慣,大家需要溝通。」
鍾志強也不禁感嘆,台灣的劇團應投放更多資源購置傳統戲服,讓演員也可以有更多選擇。
旗把箱管理舞台上所有的刀槍劍戟長短兵器,以及車船馬旗、桌椅帔等等道具。當中某些兵器需要特別注意,如關羽用的青龍偃月刀,平日以紅布裹住刀頭置放於其中,旁人不可亂動。
相較於盔箱與衣箱的寂靜,國光劇團箱管區有著極為特殊的一角:門前立著迎賓的白板,上面有演員寫著「到此一遊」的可愛簽名;音響裡放著City Pop西洋流行曲、四周井井有條地放滿各式兵器道具,工作案頭上放著一尊現代鋼彈模型──這是現職「旗把箱」華智暘接管工作後、重新打造的工作間。劇團同事戲稱為「特力屋」,只因「旗把箱」的主要工作,便是修理各式道具與刀槍劍戟。
進入國光劇團超過10年、本工老生與武生的華智暘,妻子為同團花旦演員凌嘉臨。他從2022年中開始接手旗把箱工作,彼時上一任旗把箱張起鳴退休在即,華智暘只能在短短兩個月內了解一切職責,且演員的工作還不能放手。相對於同期轉職的陳富國,華智暘的心路歷程可謂一波三折。
「前幾年,因為某次台上忘詞,而被記了兩支申誡。之後狀態每況愈下,後來才萌生『轉旗把(箱)』的想法,」華智暘憶述時雲淡風輕,實質上他自稱在「演員」與「箱管」身分之間「天人交戰了好幾萬次」。只因剛嘗試箱管工作時遇上一連串傳統戲演出,旗把加上檢場,大量工作的陌生感使他萌生退意;加上以往稀少的演出機會忽爾接踵而來,自己想好了演員初步進修計畫──卻又被告知行政程序已上報,明年將會調任箱管。大起大落之間,身體以大病一個多禮拜來告知他無法適應。
「我自己也很害怕,很怕做不好,也最怕人生二選一了!我會猶豫,是不是根本沒想好?」劇團工作最終塵埃落定,他便埋首旗把箱及檢場的工作。甫上任,便重新管理規劃旗把箱的空間,將所有道具重新歸納整理,且天天加班到晚上11、2點修補道具。
「如果(道具)不行或不通過我的審美,那我就要修理,時間允許我就能修繕整理的較為完整;反之,若時間不允許的話,則要思考如何以最有效率的方法修理。然後就得思考管理,如何保存歸置。我覺得現有空間,還有很大彈性讓我發揮。及後財產如何保存?怎麼拿取?動線規劃?維修施作環境規劃?未來延展?⋯⋯。」
華智暘以現代管理的邏輯與視角,穿透眼前從三軍時期遺留下來的旗把道具。現在他不單修復道具,甚至還開始自製道具。
問及華智暘是否仍然戀棧舞台、會否不甘心,他坦言仍有上台演出的衝動,但是他目前想得更「貪心」:希望自己能加強美術,水彩、油畫、素描等技術外,還想學國畫、書法、木工、雕塑、縫紉,甚至更新穎的技術如3D列印。「希望每個部門都壯大,當劇團強壯的後盾。」華智暘本在演員的雄心壯志,一股腦地傾注到把子道具裡,猶如在故宮修文物的修復師,對物有情。
戲曲當中旦角演員一般會自己完成妝容,髮型、頭飾等設計則由包頭老師負責。包頭的技術主要根據原本造型,再從角色的身分、性格及表演程式、戲分等規則,去替演員完成梳髮與裝扮頭飾。
面對大環境不停變動、經費與人員同步縮編之際,加上資深箱管退休、人手短缺,新一代箱管走馬上任,作為箱管組組長,張美芳只好一路陪伴協助。「面對時代的變遷,好像也沒甚麼辦法,我覺得只能一直推著往前走。」張美芳能夠了解年輕人心情,只因同屬演員出身、轉職箱管數十年,自有一套上善若水的心法。
沉穩柔韌、身穿圍裙為標誌的張美芳,畢業於大鵬劇校、本工老旦,日漸發現自己個性害羞、不喜歡上台,便接受老師推薦到後台當學徒。「我是從國中開始便隨著大鵬(劇團)後台的張大爺(張金培)學習,他讓我從沏茶學起,其他(工作)只能在旁邊看。直到後來遇到宋敬海老師,他才開始教我,我才慢慢學起來。」三軍劇團解散後,張美芳便順理成章進入國光劇團,繼續擔任容妝之職。「以往學的都是傳統(手法),不太懂新編戲的設計,起初是找外面的老師幫助梳,後來團長說如果經常需要設計造型的話,為甚麼不乾脆去學一下呢?容妝一直是我的興趣,可說是學對行了,於是我便到處去找老師學。」
張美芳說,「包頭」最為困難的便是根據每個演員的條件,設計造型、以及梳髮髻的手法,全數基於個人的審美與技術──且全是獨門武功,鮮有外傳。當年台灣並無專授戲曲造型的老師,張美芳便利用工餘時間,連續三年到中國尋訪名師。「後來遇到北京著名設計師王桂蓉老師,她會傳統包頭,更會梳古裝頭。我便每年利用半個月的時間,到北京去跟她學習,她教了我很多竅門與手法。」
國光劇團現今大部分新編作品造型,均由容妝部門一手包辦。例如經典大戲《王熙鳳大鬧寧國府》等「半傳統」、彰顯出人物氣勢與特徵的作品,或是張美芳自己較為滿意的《三個人兒兩盞燈》、以婉約嫻靜之唐風為特點等作品,均是苦心學藝、匠心獨運的成果。
設計難不到張美芳,倒是繁瑣陌生的行政工作成為她一度灰心的原因。「前兩年既要處理後台工作,還要兼顧行政工作──真的快瘋了。每次演出需要購買道具、服裝,都必須經過長時討論、開會、發公文、招標等行政流程,但因為是演員出身,書寫公文對我來說就相對困難。」近年劇團演出不綴,雖為市場再度振興之兆,然而在人員編制不足之時,一檔接一檔的演出無疑對張美芳而言壓力大增,但個性圓融的她,卻從未為此有過多的擔憂或大動肝火。
以往戲班裡的包頭老師,可說是「兇猛」非常:張美芳憶述兒時一位武旦同學曾經因為包頭時喊「痛」,沒料到包頭老師更為用力,結果簪子刺破頭皮、鮮血直流──以顯示他作為箱管,權操演員外觀「生死」的大令。
「『圓』在我人生中滿重要的。但求『圓滿解決』,盡我努力做好一件事。」
傳統藝術講究「圓」與「對襯」,張美芳指的「圓」除卻是戲曲美學的根本,也是如同太極一樣,以調和、圓滿事情為先。
唯一能吹亂張美芳的「圓」、打亂她步調的,便是時代變遷的急切,「這也提醒我們不能像以前一樣,大家都在進步,互相會用更多時間溝通協調,才能成就出一齣戲。」令張美芳感到欣慰的是女兒能夠在路上結伴同行。張美芳女兒何怡嫺目前為台北新劇團之容妝,繼承母親手藝之餘,偶爾也會到國光劇團幫忙,分擔母親的重擔。
「其實壓力很大,畢竟跟大家(已退休的箱管)相處了20幾年,彼此有默契、有心照不宣的工作流程,互相都很習慣了。」面對新人事、新作風,新入職的年輕人,有自己行事的準則與流程,對張美芳而言,也是另一種學習。「大家都在磨合適應當中,他們也真的非常用心了。」張美芳嘗試以她的圓潤承接時代的浪潮,潤物無聲地照顧著年輕的箱管人。
戲曲幕後的箱管,也許就像《舞伎家的料理人》裡的「料理人」季代。台前的舞伎燦然生輝,她雖無法成為舞伎,卻成為照料大家的料理人,相對之下似是平庸樸實的存在。事實上,儘管季代並不適合在幕前擔任舞伎,卻能在真實面對自己時,以勇氣併發出與眾不同的光芒:她能以最普通的食材,做出一桌佳餚,為舞伎們送上最溫暖的料理。
誠如箱管們以最為樸實的雙手照料著演員,作為堅實的後盾,陪伴、守護著劇團中因為夢想而有著革命情誼的「家人」,為了各自夢想志趣互相扶持,在行業中找到專屬於己身的快樂,與獨一無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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