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有讀書
「小時不讀書,長大當記者」已成為大眾朗朗上口的一句話,曾幾何時,媒體在當代社會作為「第四權」的重要功能大幅下降,除了反映出產業面對網路時代的結構性困境,更具體而微象徵大眾對記者此一角色信任度低落的事實。時代的洪流下,若是有一天,記者讀起書,會發生什麼事?可能會,也可能什麼都不會改變。無論如何,過年連假期間,諸位《報導者》們,翻開記憶的書櫃,在「#記者有讀書」系列分享那些影響生命的書。在社群網路無遠弗屆、分散人們有限注意力的當代社會,坐下來安靜讀一本書,是罕有能與自我、與世界對話的純粹時光。
「創作其實是在挑起爭端,拍電影(動畫)對我來說,就是和現實搏鬥。」
這是日本名導演押井守走上影像路的動機,他認為,動畫不只是娛樂觀眾,讓觀眾逃避現實的平台,動畫還能有更多意義,例如挑釁、對抗既有價值觀。
他曾經拍出《攻殼機動隊》預言「人」在數位時代下將被重新定義,又在《機動警察》中諷刺日本政局,大膽畫出自衛隊發起政變占領東京。其作品往往探討人性與現代社會的矛盾,並強調以視覺敘事呈現哲學問題。
漫畫和純文學,或者報導文學、紀實文學等非虛構著作(Non-fiction)相比,漫畫通常更具娛樂性與商業價值,就像電影一樣,但這不妨礙它們作為文化載體的重要性。
既然本次「記者有讀書」專欄是在農曆年間推出,我想推薦兩部既通俗又有內涵的漫畫作品,並介紹它們如何成為我的工作養分,畢竟紙本漫畫也是書嘛。
眼尖讀者應該一看標題就能猜到,這正是貫穿《鋼之鍊金術師》全作的名言。《鋼之鍊金術師》(以下簡稱《鋼鍊》)由日本漫畫家荒川弘繪製,於2001至2010年間連載,分別在2003年、2009年兩度改編成電視動畫,並獲得日本科幻作品最高殊榮「星雲獎」。
《鋼鍊》的故事發生在一虛構國家,其科技水準和政治經濟結構類似1920年代的歐洲,但和我們居住的地球不同,那世界有一種稱為「鍊金術」的能力,只要你了解一個物體的成分、結構,並知道如何組成它,就能把它「鍊成」出來。
舉例來說,我的眼前有一棵樹,而我了解如何砍樹、裁切,最後還能用原料組出一張桌子,那麼我只要對這棵樹使用鍊金術,就能省略以上製作過程,將樹直接變成桌子。
故事中使用這項能力的人們被稱作鍊金術師,在此背景下,知識等於力量,所有鍊金術師都是畢生追求知識的科學家,一旦更了解世界如何建構,他們的鍊金術也會隨之增強。
然而鍊金術厲害如斯,卻絕非萬能。因為故事中所有的鍊金術都必須遵守一原則「等價交換」。大意是,我可以把一顆樹變成一張桌子,卻無法把樹變成鐵(因為分子不同),或用一顆樹做出一百張桌子(因為質量不夠)。
結果──《鋼鍊》的主角愛德華・愛力克(エドワード・エルリック)、阿爾馮斯・愛力克(アルフォンス・エルリック)這對兄弟檔在故事第一頁就違背了「等價交換」原則。他們年幼喪母、父親又失蹤,兩人為此研究出鍊成人體的方法,還蒐集組成人類肉體的必要元素,水、碳、鐵、磷、石灰⋯⋯試圖讓病逝的母親復活。
他們因思母之情觸犯禁忌,也傲慢地認為「科學終將勝利」,因此釀成悲劇。原來人體鍊成需要極大能量,在「等價交換」作用下,兄弟二人各自犧牲了自己的右腳和肉體。再者,已逝之人的靈魂獨一無二,母親的靈魂無法被重新創造,即使他們已付出代價,「鍊金」的成果只是一具沒有任何意識,連人形都稱不上的肉塊。
以少年漫畫的常態而言,《鋼鍊》故事開場異常殘酷,往後的內容還畫出民族與宗教衝突、何謂人類的存在主義式爭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等嚴肅議題;不過與此同時,它仍是一部通俗作品,有著熱血戰鬥、不時穿插的搞笑片段,強調努力與團結的重要性。
娛樂和嚴肅在這部漫畫中完美融合,顯見作者荒川弘的高明之處。鍊金術既是賦予故事科幻的核心元素、是角色們拚死搏鬥的主要能力,但加上「等價交換」框架後,角色們的戰鬥力被局限,他們不會突然領悟神功大殺四方,也賦予故事更深一層的哲學思考:
「什麼樣的代價是等價?」 「事物的價值又由誰來決定?」
復活母親失敗,兄弟倆得到教訓之後,哥哥愛德華戴起義肢(故事中稱為機械鎧),弟弟阿爾馮斯的靈魂則被愛德華即時喚回,附身在一具盔甲上,年僅15、14歲的兩人踏上恢復身體的旅程。
(以下會爆一點小雷,不影響閱讀樂趣)
其實總計108話的故事中,兩人在第10話就發現真相,從「恢復身體」的主線開始延伸,兄弟倆不禁疑惑「我們能為私利使用賢者之石嗎?」、「是誰藏在幕後製造賢者之石?」,世界觀及故事深度逐步擴展。
這也是《鋼鍊》的另一特色:劇情中的謎題雖多,但節奏迅速,每一道懸念被解釋後,又接著帶出下一章節的主軸,不故弄玄虛,也不拖泥帶水,支線和伏筆始終緊扣著主線劇情,呈現兄弟倆看待「等價交換」的思考、轉變。
《鋼鍊》開始連載時荒川弘年僅28歲,為何能對人生有如此體悟?和這位漫畫家的前半輩子脫不了關係。她是北海道一酪農家庭的四女,從小在家務農,連高中都從農業學校畢業,而讀書,尤其讀漫畫,是她在農暇之餘最寶貴的興趣。
未受過正規美術、創作教育的荒川弘一邊務農,一邊自行鑽研繪畫技巧,並在26歲靠著一部短篇故事得獎,決心孤身前往東京追夢。這段日子裡她還做過保全、工廠工人等多項兼職,其中一份在復健中心的工作影響至深,荒川弘看著患者們不畏跌倒,努力邁出腳步的當下,逐漸聯想出《鋼鍊》這故事。
「不工作,就沒飯吃。」據說這是荒川弘老家的家訓,身為祖上三代都在北海道開墾的農戶,她在另外兩部與農業相關的作品《銀之匙》和《百姓貴族》中多次描繪生活艱辛,兒時的她要習慣和親手飼養的家畜告別,傷病是家常便飯,甚至未成年就得學會開重型農業機具。
在一篇訪談中,荒川弘也說過,知識是幫助自己活下去的手段:「人類知道的愈多,就愈能在各式各樣的局面下保護自己,讓自己存活下來的手段也會增加。」
這項獨特背景,讓荒川弘描繪角色成長,賦予角色生離死別的經驗時更顯說服力,以及最重要的「人必須互相幫助」這一觀念。在《鋼鍊》的故事中,多數配角都是成年人,更特別的是,劇中有大量充滿理念和實力的女性角色,這群配角在保護、砥礪主角兄弟檔成長的同時,也負起改變社會的責任。
例如劇中人氣角色「焰之鍊金術師」羅伊・馬斯坦古(ロイ・マスタング)身為軍人,故事初期乍看只是個輕浮又充滿野心的配角,但隨著故事不斷演進,荒川弘逐漸揭露他曾經被迫參與了國家對少數民族的迫害任務,進而興起爭取官階的念頭,原因是:「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如果我能保護更多下屬,他們就能再保護其他人。」
在故事的最後關頭,另一位角色則自願永遠放棄使用鍊金術的能力,此處宛如對「上帝已死」的日式詮釋,人類主動放棄了非人類的超能力,卻換來更寶貴的事物──用自己的雙手掌握未來。
兩位主角也在重重冒險後,提出自己對鍊金術的新詮釋:
「得到了十分再還回去十分,這樣只是單純的歸還,是沒有意義的,必須再加上自己的一分,把十一分還給對方;雖然可能很微小,這是我們試著否定『等價交換』的方法。」
「人不付出犧牲,就無法得到任何回報,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這是荒川弘藉由愛德華之口傳達的價值觀,並透過整部漫畫反覆辯證,這位作者直到結局也未否定「等價交換」的意義,只是讓兩兄弟在此基礎上暢談希望。
有點太浪漫,但透過虛構文本傳達現實中無法被輕易談論的話題,讓讀者帶一點力量回到生活中,甚至得到一些反思,這就是文化的價值。
2010年《鋼鍊》完結,當時我仍在大學就讀新聞系,「小時不讀書,長大當記者」這段話還沒如此廣傳,但面對社群媒體興起、新聞娛樂化等現象,質疑這份職業的風氣早已吹進校園中。
《鋼鍊》有別於一般少年漫畫的氣質,尤其是正面詮釋「別害怕努力和犧牲」,同時讚揚「眾志成城」的劇情吸引著我,如今回頭來看還有另一意義:這或許是理想主義的最後一抹光輝。
近年吸引全世界無數漫迷,同樣以劇情深度著稱的《進擊的巨人》(以下簡稱《巨人》)剛好也在2009年底開始連載。
這部在大眾視野中比《鋼鍊》更知名,堪稱社會現象的作品有多紅已不需多言,憑藉著藝術和商業價值兼具的極高評價,作者諫山創在2023年榮獲歐洲歷史最悠久漫畫展「法國安古蘭國際漫畫節」的特別獎。
故事初期,主角艾連・葉卡(エレン・イェーガー)住在一座被高聳城牆環繞的中世紀城市,城牆外則有無數「巨人」徘徊大地,他們不知從何而來、沒有任何意識和溝通方式,唯一會做的事情只有「見人就吃」。
這群怪物把人類封鎖在城牆裡,宛如家畜,艾連則是一名極度不滿現狀的少年,他希望加入唯一能前往牆外探險的組織「調查兵團」,為人類尋求生路。
然而,艾連不安於室的衝動,卻是往後眾多悲劇的起點。有別於《鋼鍊》歌頌努力,辯證個人能否創造集體幸福,《巨人》則著重於個體與集體之間的對抗,並從宏觀視角探討各種執念及其代價。
理所當然地,怪物般的巨人們終究突破了外圍城牆,湧入城市大量啃食人類。即使這國家被三道城牆守著,倖存者還能往第二道牆內逃難,代價仍是──資源有限,難民被第二道牆裡的居民排斥,生者面臨求生不得,活著反而更痛苦的嚴峻處境。
因巨人入侵失去父母的艾連和兩名摯友加入了調查兵團,仍不放棄朝「牆外」探索,故事也以這組織為核心,描繪出有血有肉的配角群們。
但調查兵團的成員是各個胸懷大志,都想拯救全體人類嗎?其實動機很多元。
艾連加入兵團的根源是憤怒,他始終不甘心受任何事物壓迫,才希望消滅所有巨人。其摯友阿爾敏(アルミン・アルレルト)則是為了探索世界,達成此目標前必須先擁有自由。至於配角群中,有人只是單純對巨人這物種感到好奇,也有人希望找出巨人為何存在於世的真相。
「既然我們無法離開城牆,那要如何確認在牆外的人類都被巨人吃光了呢?」這位好奇真相的配角從小就保持疑惑:為什麼史書能斷言「人類只剩下我們?」
他說,如果歷史是客觀的,文字上得寫成「應該被吃光了」,但每一本史書都篤定人類瀕臨滅亡,是否代表背後有某些人,例如政府,長期塑造對他們有利的思想。
諫山創極其擅長用對白建構人物的立體性,讓這套漫畫充滿多采多姿的配角群,可惜的是,他們大多不得善終,死法不同,死亡卻殊途同歸。
調查兵團站在人類和巨人交戰的第一線,每場任務都伴隨著巨大犧牲,為了讓同伴的死顯得有意義,他們不斷用「為了人類獻出心臟」這句口號說服自己放棄私利、私願,生者必須承擔起死者遺願,這過程中的掙扎是巨人在故事中期最令人讚賞之處。
前期懸疑加熱血、中期闡述人性糾葛,後期揭露真相,再引出劇情的最終命題:
「自由是否真實存在?」 「追求自由的過程中,何種程度的犧牲尚稱合理?」
這套漫畫情節精妙又環環相扣,寫起來不暴雷真的很難。那如何用最精簡的方式總結?我想到18世紀法國哲學家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有句名言,他在《社會契約論》這本經典中寫著:「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卻無時不在枷鎖之中。」
也有人把這套漫畫和18至19世紀的西班牙國寶畫家哥雅(Francisco Goya)名作「巨人」(The Colossus)相提並論。哥雅畫出拿破崙入侵西班牙期間實施殘酷統治,聳立畫中的巨人究竟代表絕對的權力,抑或民眾的反抗象徵?藝術史至今仍無定論,只見英雄主義和寫實主義在畫中融合,卻又令觀者感到矛盾不安。
《進擊的巨人》就像這幅名畫充滿解讀空間,許多評論家因此分析,它的最難能可貴之處,是呼應了當代青年對階級固化、種族衝突、國際局勢的無力感。
「什麼都無法捨棄的人,什麼也改變不了。」這是《巨人》故事中最具理想主義色彩的角色、艾連摯友阿爾敏經常掛在嘴上的台詞,這句話在《巨人》劇中和《鋼鍊》的「等價交換」有著類似意義,諫山創卻與荒川弘做出截然不同的詮釋。
《鋼鍊》的世界裡,個體犧牲創造了圓滿結局;《巨人》的世界裡,個體為集體犧牲往往換來更慘烈的後果。諫山創在劇情後期畫出一段堪稱近代漫畫史上最精彩的反轉,賦予主角群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後代的矛盾身分,並反覆強調:
「沒有人能預測選擇的結果,只能努力選擇不會讓自己遺憾的那一邊。」
即使諫山創這位漫畫家對待角色、讀者十分殘酷,他仍希望帶來救贖,他並非虛無主義者。故事中期一段政變劇情,諫山創詳細描繪調查兵團與得知真相的市井小民、盡忠職守的記者合作,透過「每個人的平凡選擇」力抗壓迫者。
在結尾闡述「生而為人的意義」時,諫山創難得浪漫地訴說,人出生於世,可能只是為了某個瞬間,像是在和煦夕陽下和朋友賽跑、雨天窩在家裡看書,即使渺小也無所謂。至於小我對抗大我的過程中,調查兵團的努力難道毫無意義嗎?諫山創也透過一名重要配角之死為調查兵團留下最後註解:
「他們是永不放棄去理解的一群人。」
荒川弘、諫山創兩位不同世代和風格的漫畫家,都一致讓角色面臨倫理困境,進而挑戰觀眾對善惡、真理和命運的認知。在我看來,兩人的手法差異源自故事創作年代不同。
21世紀初,人們還在讚頌全球化帶來便利,相信資本流動創造更多工作機會和交流,終能促成和平。如今這股樂觀思潮已然消逝,保守主義再起、全球陷入「新冷戰」格局中,大國劍拔弩張,民眾為此恐慌、質疑,互相攻伐。
即使再通俗的作品也好,創作者終究會在無意識間反映他所處的世界。
我加入《報導者》之前所寫的新聞,大多聚焦勞工、環境等社運議題,如今則順應時代(或被時代召喚?)主跑國防、政治,正好是個人與集體利益最衝突的兩種領域。每次重溫《鋼鍊》和《巨人》時,我經常發現自己的共鳴之處因為年齡增長,隨著現實經驗改變了。
不變的是,虛構漫畫中的矛盾情結總是吸引著我,就像我自願選擇天壤之別的兩種報導路線,我想知道體制如何控制人,人該如何反抗體制。
新聞工作有句行話:「今天的新聞是明天的歷史。」它的誕生是在諷刺每日來來去去的瑣碎新聞,但也道出其本質:今日的歷史無疑是往昔的新聞。
歷史演進並非必然,不論是喜或悲,都得由每個活在當下的人做出選擇,我認為新聞就是在記錄這回事,讓人們直面當下、警惕未來。
如同2015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斯維拉娜・亞歷塞維奇(Svetlana Alexievich)在《戰爭沒有女人的臉:169個被掩蓋的女性聲音》一書中寫道:「我不是在做簡單的紀錄,我是從苦難把小人物磨練成大人物的那些時刻下手,蒐集和追蹤人類的靈魂。」
亞歷塞維奇的書寫生涯圍繞著蘇聯政權留下的時代傷痕,她將自己的眾多作品形容為一套「赤色百科」。其著作《戰爭沒有女人的臉》採訪了169名曾經參與二次大戰的女性士兵,《車諾比的聲音》蒐集超過500名核災倖存者的故事,《鋅皮娃娃兵》則記錄蘇聯入侵阿富汗的10年間,專制政權對軍人、軍眷的謊言。
從記者到作家,亞歷塞維奇採訪過上千人,靠這些人的證詞建構出一個國家的光與影,她說:
「大思想需要的是小人物,他們或被侮辱過,或被蹂躪過,渾身傷痕累累,熬過了史達林的勞改營和背叛,最終他們還是勝利了,他們創造了奇蹟。但是因為迎來勝利,所以有人偷換了戰爭的歷史。渺小的大人物,要自己訴說出真相。」
有趣的是,《戰爭沒有女人的臉》還被日本改編成漫畫版,目前仍在連載中。
那麼,《鋼鍊》和《巨人》到底帶給我什麼啟發,該如何化解那些矛盾呢?除了不放棄去理解、勇於為他人付出之外,我想引用在2023年台中捷運事故中意外過世的法學學者林淑雅曾經的一句話:「唯一可以跳出政治意識泥淖的,就是堅持人權這個概念。」
《鋼之煉金術師》全套共27集,《進擊的巨人》則是34集,書店都還買的到、租書店甚至圖書館一定有進貨,動畫版也上架各大串流平台,推薦大家趁春節假期一窺其魅力。就算看完沒有留下太多思考也無所謂,它們仍舊是兩部充滿娛樂價值的頂級作品。
- 荒川弘,《鋼之鍊金術師》
- 諫山創,《進擊的巨人》
- 魚豐,《地。-關於地球的運動-》
- 岩明均,《寄生獸》
- 村上紀香,《仁者俠醫》
- 斯維拉娜.亞歷塞維奇(Svetlana Alexievich),《戰爭沒有女人的臉:169個被掩蓋的女性聲音》
- 約翰.米爾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大國政治的悲劇》
- 伊戈爾.T.梅奇克(Igor T. Miecik),《向日葵的季節》
- 佩蒂.史密斯(Patti Smith),《只是孩子》
- 廖偉棠,《異托邦指南/詩與歌卷:暴雨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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