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3地震後的花蓮

重建未來

峽谷裡的自治夢:扭轉「觀光偏食」,太魯閣族願以文化療癒國家公園
國家公園如何與當地原住民族共存共榮,已是國際間討論多年的重要議題。歷經0403強震和凱米強颱,太魯閣受嚴重衝擊,卻也帶來對觀光發展路線的反思和更多太魯閣族參與經營治理的空間。圖為佇立太魯閣遊客中心圓環的雕像及道路管制放行的工程車。(攝影/林彥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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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Truku、タロコ(Taroko)到太魯閣,族人把名字「借給」國家公園,但自然地景和族群命運都歷經考驗,0403大震和凱米強颱肆虐掀起太魯閣應該休養生息的呼籲。各國遊客們朝聖的世界級美景,是數百年來太魯閣族人生活的傳統領域,然而國家公園的設立,卻讓族人與土地的連結逐漸疏離。自然災害是危機也是契機,為長久以來爭取的「自治」夢想帶來一線曙光。

《報導者》採訪原住民族歷史正義與轉型正義委員會(簡稱原轉會)委員帖喇.尤道(Teyra Yudaw),並對照國內外國家公園治理的研究,探討保育體制和狩獵文化的平衡、原住民族共同管理的經驗,思索太魯閣「重建」後如何走向更永續的觀光模式?除了行銷自然景觀,族人的文化傳承和共榮也許才是太魯閣真正難以被取代的在地標誌。

回顧交通部觀光署統計,2023年太魯閣國家公園共約342萬人次
此數據為記者加總「太魯閣國家公園遊客中心」、「布洛灣遊憩區」、「台八線沿線景觀區」的造訪人次,但個別景點的遊客可能重疊,實際應低於342萬人次。
造訪,在國家公園之列中僅次於陽明山。有人稱太魯閣是花蓮縣的「寶山」,彷彿有此景點便能賺進穩妥的觀光財,但綜觀歷年趨勢可發現,自1986年成立以來幾次遊客人數明顯下挫,對照都是天災肆虐時──1999年921大地震、2007年強颱柯羅莎、2013年花蓮地震蘇力等颱風、2016年強颱莫蘭蒂、2021年COVID-19疫情──事實上,太魯閣國家公園也是「看天吃飯」。

遊客除了考量園內景觀是否秀麗依舊,更多是交通安全風險。0403強震後,蘇花公路持續管制、採特定時段放行;鐵路看似比公路通暢,但形同花蓮北端大門的和平至崇德段數度坍塌,日前強颱凱米又造成嚴重土石流,崇德隧道面目全非、路線封閉,台鐵公司雖預計8月3日通車,但能否達成還是未知數。

至於中橫公路,交通部東區養護工程分局太魯閣工務段段長詹晨耀指出
可見今年6月中旬太魯閣國家公園原住民族地區資源共同管理會(簡稱共管會)的會議紀錄
,台八線其中6處邊坡希望在年底整修完工,靳珩隧道西口、錐麓隧道東口、九曲洞東口和西口將再延伸明隧道,工程發包中,預計2026年年底完成。中橫身世多舛,開闢過程帶走多條人命、每逢風災震災就斷,長年來亦有環保團體質疑,在地質脆弱帶一再修築不符成本效益,應放棄人定勝天的開發思維,把路還給山林。

沒人料到花蓮的多災多難,還沒從震傷中復原又遇強風豪雨,道路修繕難度再上一級。內政部太魯閣國家公園管理處(簡稱太管處)原定11月舉辦「太魯閣峽谷音樂節」,有意藉由大型活動吸引人潮回流,如今恐添變數。關於重建的大哉問,從當地族人、一般民眾到專家學者都拋出相同一句話:太魯閣是不是該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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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裡的自治夢、觀光偏食、太魯閣族、傳統文化、國家公園
曾經壯麗的立霧溪峽谷,0403強震後被坍塌的大量土石截斷,台八線上幾處明隧道成了工程車進入國家公園修建時避難的停車處。(攝影/林彥廷)
從Truku到Taroko,把「借給」國家公園的名字拿回來
「『太魯閣』這個名字,是我們族人送給台灣最好的一份禮物。」

2004年1月14日,太魯閣族從泰雅族獨立出來,成為第12個被行政院核定的原住民族,太魯閣族正名促進會總幹事、原轉會委員帖喇.尤道(Teyra Yudaw)是運動的關鍵人物之一。拿回自己的名字不是容易的事,這些年間,一樣有不清楚狀況的民眾問他,「你們為什麼要用國家公園的名字?」先後順序的錯置讓今年70歲的帖喇.尤道哭笑不得,卻也更篤定文化扎根和傳承的重要性。

曾任多間國中的校長和主任,帖喇.尤道2005年從教育界退休,在太魯閣大橋橋北和太太一同經營民宿,推展文化觀光。在太魯閣族的傳說中,生前奉行Gaya(祖訓)
祖先留下的生活規範,是太魯閣族人行為與道德的規範準則。
的人就能到彩虹橋
台灣的泰雅族、太魯閣族和賽德克族都有「彩虹橋」的神話傳說。在太魯閣族的傳說中,凡是男人斬獲過敵人首級,女人會織布與編織,只要一洗手立刻冒出血來,這樣的人就可以通過彩虹橋,到祖靈那裡享福。反之沒有取敵人首級的男人和不會織布及編織的女人,就不能通過彩虹橋並且會被丟到河底被螃蟹吃掉。
那一端和祖靈團聚享福,他們便以「走過虹橋」為民宿命名。有許多客人來自歐美,好客的帖喇.尤道除了介紹國家公園的自然景色,更會帶進太魯閣族的歷史及文化。

回想4月3日地震當天,大清早已有不少房客聚在咖啡廳閒聊,帖喇.尤道預告接下來的好天氣,眾人欣喜能欣賞到峽谷風景,更賣力吃早餐儲備能量。帖喇.尤道轉身到庭院整理環境,一瞬間山河晃動,屋子裡的外國人們甚至沒遇過地震,嚇得向外衝,往帖喇.尤道的方向奔去,將他團團包圍。

忙亂中,立霧溪對岸驚人的塵土抓住帖喇.尤道的目光,那是好鄰居經營的合菜餐廳,幾乎要被淹沒。他拿起手機撥通電話卻無人回應,讓他更擔憂是否不測。半小時後,餐廳老闆娘終於回電,「我有聽到手機在響,我想要去接,但整個都是灰啦,我連旁邊是什麼都看不到。」如此一震,附近餐廳統統不營業,帖喇.尤道夫妻倆只好自己煮東西,招待還沒有往南邊逃離、暫時留下的客人們。

《報導者》在6月底來到民宿,那時尚不知將有強颱襲擊。休息2個多月的帖喇.尤道當時表示,太管處消息是年底前會陸續開放園區,近期也有收到10月和11月的住房訂單,一切似乎沒那麼悲觀。民宿距離崇德隧道開車僅7分鐘的路程,如今的蘇花公路卻不知何時才會有遊客蹤影。

「狩獵」如何註釋?國家保育體制與太魯閣族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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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裡的自治夢、觀光偏食、魯閣族、國家公園
70歲的原轉會委員帖喇.尤道(Teyra Yudaw)長年投入太魯閣族正名運動、狩獵權與自治權爭取,希望把文化傳承給下一代族人。(攝影/林彥廷)
但人車鼎沸的光景也不過是近幾十年的事,在國家公園設置
1937年,總督府就曾公告成立「次高太魯閣國立公園」,面積達27萬公頃,但因日治時期結束而廢止。中華民國政府遷台後,行政院核定「台灣地區綜合開發計畫」,指定太魯閣地區、中橫公路大禹嶺、合歡山一帶及蘇花公路為國家公園,1986年正式公告實施。
前,這裡本是太魯閣族人生活的傳統領域。

帖喇.尤道還記得那是民國50幾年,讀國小的他和父親去拜訪親戚,沿路上都可以看到飛鼠。小時候部落沒有其他娛樂,小男孩們最喜歡圍著營火堆聽獵人說故事,「他們有時候講得很像卡通影片,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也不會死掉,有一點加油添醋啦,但很精彩!」打到什麼獵物還跟夢境有關──前一天夢到女孩子對你笑代表山羊、夢到土石流或山崩則是山豬。

談到「狩獵」,帖喇.尤道津津有味。他解釋「狩獵」在太魯閣族語叫做「tmsama」,意指要用心在山林裡跟動物一起生活,漢字卻是「狩獵」(捕殺動物),兩者語意內涵不同,光是語言上就被宰制了。

16世紀法國思想家蒙田(Michel de Montaigne)在《論食人部落》一文中寫下:「所有人都將不符合自己習慣的事稱為野蠻。」

「以前的山上不會缺動物吃,都是為了保護周邊的農作物,因為我們在山上要生存啊,你(動物)破壞我們辛辛苦苦種的農作物,一夜之間給你弄⋯⋯而且猴子不只是吃東西,還給你破壞掉。所以我們有集體性的狩獵時間
一般來說,太魯閣族人從11月開始整理獵徑,每年12月至隔年3月為集體性打獵,出獵時間約10至15天。4到6月因適逢動物的繁殖期及成長期,為維護動物之永續利用,該季為禁獵期。
,都有儀式的,」帖喇.尤道說。

然後,國家公園來了,卻未曾諮詢過族人是否願意。

「我們族人會覺得這個空間,好像距離我們愈來愈遠。過去我們生活在這裡,本來就好好的,動物也沒有變少,政府說是要保護山林,但是在我們族人來看,並沒有真正在保護。」

帖喇.尤道感嘆,政府似乎把族人當成是敵人、是森林的破壞者,法律的強制造成更多對立和衝突;但另一方面卻大舉開發、建步道,除了晚上,幾乎其他時間處處都有遊客,野生動物如何歇息?

根據《國家公園法》第13條規定,狩獵動物、捕捉魚類、採折花木都是禁止行為,此外《野生動物保育法》《森林法》也都成了族人維持傳統生活形態的緊箍咒。許多論文指出,自國家公園成立後,國家公園警察隊和森林警察隊處理最多的案件就是當地原住民觸犯《國家公園法》──族人未曾應允,生計卻一再受限,於是在1994年爆發大規模抗爭,百餘名太魯閣族人前往太管處示威遊行,布條寫著「國家公園讓我們原住民變成次等民族不如野生動物」。

東華大學自然資源與環境學系教授戴興盛長期關注原住民族狩獵議題,透過實證研究發現警察加強執法,導致太魯閣族的獵區縮小、減少,國家保育政策雖然一定程度抑制野生動物的交易,但也限制原住民的傳統活動,使得文化知識和技能流失、傳承不易、與自然環境的連結減弱。另外,過去原住民會維護各自獵區,但當傳統的獵區制度瓦解,山林成為「開放狀態」,若政府查緝執法不力,則可能上演「共有財的悲歌」,反使野生動物資源枯竭。

對此,戴興盛曾建議應該以「共管」來解決失靈,由政府提出政策,學者和民間組織負責監控和研究問題,交由在地居民執行落實。

今年(2024)年初,農業部林業署公告修正「原住民族狩獵管理辦法」。亦身為花蓮縣秀林鄉太魯閣族獵人協會理事長的帖喇.尤道表示,已跟農業部協商要簽署行政契約,未來獵人只要拿協會核發的「獵人證」就可以合法進出山林打獵:

「我常跟官員說,你們管不動,就算把他(獵人)送到法院裡面,也不見得會聽你。但如果是被我們獵人組織做記號,這一生他就很難在部落生存。」

他並強調,獵人證取得必須接受文化教育、用槍安全、現代法律等課程,至少要上滿20個小時的課,發證後協會也會持續監管。

「共管」國家公園已是國際潮流,但部落歧見仍待時間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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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裡的自治夢、觀光偏食、太魯閣族、傳統文化、國家公園
國家公園中不時還是能見到關於太魯閣族的歷史介紹和相關圖像,但族人的實際生活在國家保育體制和法規多年的運行下,已和森林土地逐漸疏離。(攝影/林彥廷)

狩獵有機會走向共管,那關乎國家公園經營的其他事項呢?

原住民族和國家公園的衝突關係不是台灣獨有。1970年代,國際上迎來原住民族爭取土地權利的運動潮流,包括訴求國家公園制度的改革;1980年代,美國和加拿大等國修正國家公園經營管理的方式,把原住民事務納入體制。

台灣環境正義研究的先驅、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學系前系主任紀駿傑曾比較國際作法,以加拿大的庫瓦倪(Kluane,或譯為克魯瓦尼)國家公園和澳洲的烏魯魯─卡塔丘塔(Uluru-Kata Tjuta)國家公園為例,兩國都在原住民請願後走向「共同管理」,保障原住民在委員會有一定比例席次,可以參與個別的管理委員會
如野生生物、森林、畜牧等管理委員會,有實質決策權力。
、整體經營,也有機會擔任高階主管。

論文中也引用一位在庫瓦倪國家公園工作20年的員工說法,根據他的經驗,當居民能夠參與管理系統時,因為是經營自己的資源、管理自己的土地,因此反而成為更加謹慎負責的參與者。這樣的互動關係也是對過往「無人公園」的反動,不再是由上而下的獨斷決策,也不是假裝公園裡沒有人類生活的事實和需求;即便是美國最早成立的黃石國家公園,也持續增加與印第安人的溝通交流

回到台灣,2001年,首先出現「太魯閣國家公園原住民文化發展諮詢委員會」,後逐漸轉型為「太魯閣國家公園原住民族地區資源共同管理會」(簡稱共管會)。望文生義,組織目標似乎從被動諮詢走向合作管理,但擔任共管會委員之一的帖喇.尤道認為,共管會仍是形式大於實質意義,雖保留一定席次給太魯閣族,但委員的專業背景、文化認同、是否常住在部落都有程度落差,有時難以發揮影響力。

共管的另一難題正是部落之間的意見落差,究竟誰才具有代表性?

雖非國家公園,但位在花蓮縣秀林鄉銅門村曾紅極一時的另一處祕境──慕谷慕魚,或許可作為參照。2005年,銅門社區組織向縣府爭取劃設為「自然人文生態景觀區」,希望能管制日漸失控的觀光人潮對環境帶來的破壞,同時兼顧在地經濟發展和就業機會。但最後卻被部分部落族人大力反對,甚至引發激烈抗爭。

論文指出,劃設失敗的表面原因看似是決策不夠透明,公部門由上而下缺乏溝通,居民擔憂土地權益受損和不滿「慕谷慕魚」的命名
部分部落居民對以「慕谷慕魚」命名景觀區感到不滿,認為這忽略了其他家族的傳統領域和文化。他們指出,「慕谷慕魚」只是銅門村七大家族中的一個家族名稱,並非地名,且慕谷慕魚家族在歷史上已獲得許多權力和資源。
;實際上,問題是部落內部長期的對立──部落內有七大家族、三種宗教信仰,還有許多地方組織及「頭人」勢力,彼此都有不同的利益,導致共識甚難形成。

不過就在今年5月,經過多年紛擾和討論,在銅門部落的部落會議上終於一錘定音,投票決議把「慕谷慕魚」改名為「銅門部落清水溪」,並依「發展觀光條例」申請劃設「清水溪自然人文生態景觀區」,未來將由部落自行管理,希望透過收門票維持環境品質,也留住外流的年輕族人。

愈在地才愈國際──「慢慢走不要停,很快就到」的太魯閣族自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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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裡的自治夢、觀光偏食、太魯閣族、傳統文化、國家公園
《報導者》在6月底進入太魯閣國家公園,目睹各處滿目瘡痍,持續有新的土石崩落。(攝影/林彥廷)

《國家公園法》第6條揭示,設立國家公園的標準之一是「具有重要之文化資產及史蹟,其自然及人文環境富有文化教育意義,足以培育國民情操,需由國家長期保存者。」若此話當真,什麼才是太魯閣國家公園的文化資產?地震倘若能帶來休養和喘息空間,休息之後,更長遠的路要往哪裡去?帖喇.尤道直言:

「現在是沒有文化觀光,比較純粹就是自然地景,但一個地方要發展觀光,不能只是自然資源,應該兼顧到人文資源,才有它的豐富性和生命力。說實話,你要比美,全世界比這裡美的地方多著,但是文化是獨一無二的,只有這邊才有的,太魯閣族到全世界哪裡去找?」

帖喇.尤道也以彩虹比喻文化平等的重要性──只有7個顏色都並存才美,少了一個顏色都少了味道。

今年年初,台灣太魯閣族自治協會正式成立,爭取以太魯閣國家公園和萬榮鄉林田山園區作為自治示範區。獲選首任理事長的帖喇.尤道表示,選擇這兩個地點是因為這本是族人的傳統領域,希望能從小區域開始實踐,而他最大的願望是開辦部落民族學校,培養自治人才,對教育的那把熱情之火,並未因退休多年而從他心中熄滅。

帖喇.尤道強調想培育的是「原住民化的現代人」,「他認同自己族群的文化歷史之外,還要具備現代人生活的關鍵能力,像是語言能力、科技和自然資源的管理能力,比如說動物的監測等等。」描述這個夢想時,他總會想起9年前到韓國光州民主紀念館參訪的經驗──在地的年輕人用流利的英文向國際旅客介紹民主運動的歷史,他們的前輩如何爭取正義,當時解說青年們熱情的語調和眼神一直烙在帖喇.尤道的心裡。

「我就跟協會的幹部們講,當然有那麼一天,也許你也老、我也老。但是你會看到我們的年輕人,用我們的或國際的語言,在介紹我們的歷史文化。只有你深耕在地,才可以走向國際,孩子們經過民族學校從小到大的培訓,就可以留在家鄉工作,不用出去很遠。」

這樣的想望,遇上0403這場大震,卻似乎真的遇上實現的契機。

帖喇.尤道自嘲,過去協會開會的時候,太管處的人雖會來參加,但多是列席也不發言;今年強震後,太管處卻派了3個人來參加,而且態度變得較為積極,表示有機會撥出國家公園內可行的空間,例如位置較深處、本次受創較輕的綠水以西到天祥一帶,讓協會來落實民族學校的夢,「有這個可能的話,我們絕對要把握住。」

即便未來真能推動自治,就有辦法解決過去大幅開發、遊客和車流過多造成的環境影響嗎?帖喇.尤道回應,如果要發展永續的觀光,當然必須控管車流,未來也許可以考慮用遊園車取代自用車、減少遊客量,並且限制進出的時段,讓野生動物也有安居的空間,不會被打擾而破壞生態。

儘管「自治計畫」還不確定能走到哪裡,是否能讓太魯閣國家公園有一番新面貌,但反思和共存的一步已經往前踏進。他說,從正名運動的爭取到現在都是這麼一句話:「慢慢走、不要停,很快就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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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裡的自治夢、觀光偏食、太魯閣族、國家公園
0403地震受損最重之一的燕子口,工程人員將石塊清理堆疊到路旁。太魯閣國家公園的重建之路漫漫,但已在路上。(攝影/林彥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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