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 〈高德瓦油輪處理案〉,《國防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5000000C/0044/373.2A/0022。
- 〈高德瓦匪輪案〉,《國防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5000000C/0043/1571.6/0022-2。
- 〈截獲匪船高德瓦輪〉,《外交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3000000B/0043/606.481/8。
- 〈截獲中共高德瓦輪案節要〉,《總統府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200000000A/0043/3110101/0036/001/010。
- 林宏一,《封鎖大陸沿海──中華民國政府的「關閉政策」,1949-1960》,台北: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系碩士論文,2009。
- 布魯斯.艾里曼著,吳潤璿譯,《看不見的屏障:決定台灣命運的第七艦隊》(台北:八旗,2017)。
- 政委/二副亞當.利文道夫斯基(Adam Lewandowski)的回憶錄《在台灣的九個月》(9 Miesięcy na Taiwanie, Warszawa: Iskry, 1954)
- 幹練水手茲賓尼夫.克倫古斯基(Zbigniew Krogulski)化名為塔德烏什.葛拉伯斯基(Tadeusz Grabowski)寫的回憶錄《我被蔣介石俘虜的日子》(W niewoli u Czang Kai-szeka, Warszawa: Książka i Wiedza, 1954)
- 波蘭記者/作家布朗尼斯瓦夫.維尼克(Bronisław Wiernik)訪問船員寫成的報導文學《海盜島上》(Na pirackiej wyspie, Warszawa: Czytelnik, 1954)
雖都有政治宣傳色彩和共產主義意識型態,但另一方面來說,它們也多少反映了當時台灣的政治氛圍、常民生活以及國民黨官僚的嘴臉,是十分珍貴的史料。我比對了台灣總統府、行政院、外交部、國防部等部會關於劫船事件的檔案(這些檔案收藏在國發會檔案局和國史館中)以及其他相關資料,發現波蘭船員描述的許多細節確有其事。
根據檔案,第一場的參與者是和船長較為親近的人,第二場則是和政委利文道夫斯基走得較近的人,或態度不明者,兩次的聚會都從晚間7點30分到11點30分止。
檔案中說,第一次酒會「過程輕鬆愉快,效果極為良好」,而第二次酒會「船員情緒備極興奮」,政委利文道夫斯基原本還「強作矜持」,但後來也「暫置獸性,與眾樂樂,唱歌狂歡」(所以,矜持在這裡變成了獸性,和我們平常對這個字的理解不同啊)。現場的招待人員「一本友好原則,飛觴敬客,以示同樂」。
船員電工側朗.茲姆金斯基(Zenon Żmudziński)和廚師(此為檔案寫錯,應是幫浦管理)斯達尼斯拉夫.麻麻伊(Stanisław Mamaj)還跑去和中校劉春芚敬酒,說他是自由中國的英雄。回到船上後,利文道夫斯基認為茲姆金斯基在舞會中「過於興奮」,和國民黨人「過於密切」,對其斥責威脅,說回波蘭後要讓他失業或被關。茲姆金斯基覺得自己「處境惡劣前途堪憂」,於是向國民黨駐守在布拉沙號上的人員訴苦、要求保護,隔天早上正式申請政治庇護,國民黨人安排他下船到華僑之家居住。
然而,利文道夫斯基所呈現出的又是另一個故事。他在《在台灣的九個月》中說,一群憲兵來到船上,念了十幾個人的名字後,把他們帶到海軍俱樂部「四海一家」。寬敞的大廳中爵士樂隊在演奏,桌子上放著酒和餅乾,旁邊坐著女人。國民黨人向他們介紹,這些是海軍軍官的妻子,但利文道夫斯基說,船員很輕易就猜到她們是妓女(prostytutki)。克倫古斯基也在他的回憶錄中提到,這些來陪酒的女性是妓女,是國民黨付錢找她們來,誘惑船員叛國的。看檔案和船員回憶錄中的描述,她們應該是陪酒的酒女,後來船員也在鹽埕區的酒吧再次遇到她們,不過波蘭船員可能無法分辨酒女和妓女的差別。
根據利文道夫斯基的說法,船員們「沉默地在桌子旁邊坐了兩個小時後,『宴會』結束了,東道主們允許我們回到船上。」至於茲姆金斯基,利文道夫斯基說,他是兩天後去的,喝了酒很憂鬱,回到船上後沒有立刻回房間,而是在甲板上絕望哭喊,說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怎麼了,一個國民黨軍官嘲笑他,茲姆金斯基毆打了那名軍官,之後他就被帶走,然後就申請了政治庇護。利文道夫斯基認為,國民黨人一定是威脅了茲姆金斯基,說他會被判刑,他才會申請政治庇護,其他的船員也抱持同樣的看法。
船員們到底是像國民黨人說的那樣「唱歌狂歡」,玩得很高興?還是像利文道夫斯基說的,大家都正襟危坐、坐懷不亂?我想,事實真相或許在兩者之間,就像《海盜島》的其中一名船員說的:
「『四海一家』(Four Seas Club)到處都是戴著頭盔、手中荷槍的憲兵,在每扇門前。我們走進明亮的大廳,眼睛都被刺得疼痛。那地方裝潢優雅,有鮮花,舞台上有樂隊,演奏爵士樂、布基烏基(Boogie-woogie)。我們坐在一張桌前,但是我們並沒有孤單很久。蔣介石的軍官來了,說我們是船員,他們也是海軍的船員,所以我們是朋友,沒什麼好多說的,我們是同袍嘛⋯⋯我們就像朋友一樣玩樂吧⋯⋯你們可以感覺像在自己家一樣⋯⋯他們攬住我們的脖子,和我們大力擁抱⋯⋯可惡的傢伙,走開⋯⋯這時我們才注意到,大廳裡有多少記者和攝影師⋯⋯我們聽到快門此起彼落的聲音。他們從四面八方向我們蜂擁過來,爬到椅子上,貼近我們。我們好不容易擺脫了軍官的糾纏,穿著晚禮服的女人們就來找我們了。軍官向我們介紹,說她們是海軍高官的妻子,是台灣之華,是最優秀的女伴,很可惜,她們只會說中文,或者日文,但是你們還是可以溝通的。海員的語言寰宇皆準⋯⋯她們幫我們倒酒⋯⋯乾杯⋯⋯放眼所見之處,都是攝影鏡頭。她們邀請我們跳舞。我們不想。但是我還沒回過神來,其中一個『最優秀的女伴』就用手繞著我的脖子,坐在我的膝蓋上。攝影機像是抽搐一樣拼命閃⋯⋯隔天船員們得知,這些晚宴的照片會被寄給波蘭政府。國民黨人故作同情地問:『你們要怎麼回去?你們的妻子會說什麼?你們的政府會說什麼?你們會去坐牢。』」
波蘭船員認為,這根本是威脅,說國民黨人就用這種蔣介石的方法、美國的方法試圖遊說船員留下來,申請政治庇護。克倫古斯基在回憶錄《我被蔣介石俘虜的日子》中提到,他回到波蘭後發現,照片確實有被寄回給波蘭外交部。
我國檔案對晚宴的描述,請見:〈波蘭籍布拉沙號(Praca)油輪截獲及處理案(二)〉(檔號:020-040700-0021)。
關於波蘭船員們對晚宴的描述請見:
- Adam Lewandowski, 9 Miesięcy na Taiwanie, p.43-46。
- Bronisław Wiernik, Na pirackiej wyspie, p.71-72。
- Tadeusz Grabowski, W niewoli u Czang Kai-szeka, p.27。
有一艘船艦經西太平洋要到北韓,被美國空軍發現,把船上的人抓起來,俘虜裡頭有一位是波蘭籍的共產頭子,很年輕,美軍要利用他,就給他一些好處,讓他在台灣挑個他喜歡的女人。偏偏什麼女人不選,我在羅夢娜唱歌的時候,被那個波蘭人看到了,他就指著我說:「我要那個女人。」
- 許雪姬主編,《獄外之囚:白色恐怖受難者女性家屬訪問紀錄(下)》(台北:國家人權博物館,2015),頁57。
- 我也參考了紀錄片《派娜娜 ─ 傳奇女伶 高菊花》,(導演:侯季然,演出:派娜娜,參拾柒度,2020,DVD)。
高德瓦號的黨書記(sekretarz Organizacji Partyjnej)比那魯克(Bednaruk)在台灣停留期間,行為不檢,這讓他對其他船員的影響力蕩然無存。 他經常喝酒,喝得醉醺醺。1954年10月,比那魯克被移往旅館,他在那裡的房間很舒適。有一名中國歌手經常去旅館找他,她在Lamona(譯註:應該是羅夢娜的外文名稱,或至少波蘭船員是這麼記得它的)唱歌。 那握魯托說,其他船員對於比那魯克的行為以及他有情婦這件事,感到很苦澀。
比對了波蘭和台灣的檔案,以及高菊花本人的口述,我們可以確定,高菊花口中的「波蘭共產黨頭子」就是高德瓦號上的二俥比那魯克(Bogusław Bednaruk)。雖然高德瓦號是要去青島,不是去北韓,但上面載有援朝物資,國民黨人可能口誤(或故意)說船是要去北韓。
這兩份檔案讀起來讓我感到悲傷、憤怒。高菊花是原住民,卻被波蘭船員稱為「中國人」。她明明是被國民黨逼迫的,國民黨卻在自己的紀錄中謊稱她和比那魯克的關係是「戀愛」,這是多麼諷刺。比那魯克是事件中的受害者,但他也成了高菊花/派娜娜的加害者。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禍首是國民黨。對國民黨來說,不管是高菊花還是比那魯克,都是供他們利用的棋子,國民黨根本沒有把他們當人看。
高菊花的故事是明顯的悲劇。那其他被叫去給波蘭船員陪酒、伴舞的女性呢?她們是否也有自己的故事,是否也受壓迫?在布拉沙號和高德瓦號船員們的回憶錄中,我們可以察覺到他們對招待他們的女性抱持輕蔑和厭惡的態度。船員們似乎沒想到,這些被派來「陪伴」他們的女性也可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委屈無奈,他們只看到自己受壓迫,沒看到這些女性也受壓迫。
- Tadeusz Grabowski, W niewoli u Czang Kai-szeka, p.29。
- Bronisław Wiernik, Na pirackiej wyspie, p.88-89。
- Adam Lewandowski, 9 Miesięcy na Taiwanie, p.51。
- Bronisław Wiernik, Na pirackiej wyspie, p.89。
這個記述雖然看起來是個小細節,但非常有趣也非常重要,因為這可能是波蘭最早的關於台語和華語不同的第一手記載。
「看到國民黨人的天真,我們真的很想笑。他們要給我們看工業和自由帶來的進步,結果我們只是更加確信,這裡被貧窮、飢餓和恐怖統御。」
「蔣介石不蓋學校和工廠,只是蓋機場軍營和監獄,關那些『政治思想可疑的人』。」
「這次的參訪讓船員相信,這裡一片赤貧,經濟落後,而且正在準備戰爭,蔣介石從中國大陸來到台灣,寄生此地,無情地利用台灣人民。」
雖然這些是70多年前的波蘭人寫下的政治宣傳文字,但今天看來,他們對蔣政府的批評依然一針見血、鞭辟入裡。
在富國住了10天後,已申請政治庇護的船員被移往四海一家,後來移往台北溫泉旅館金門大旅社,那裡有大小溫泉、精美家具,為了怕船員覺得熱,還每個房間都有電風扇。伙食由曾在法國大使館擔任烹調的廚師負責,船員也有可口可樂喝,有電影看,每月招待跳舞一次,還被帶去參觀各種地方。而沒有申請政治庇護的船員們則被帶到高雄愛國國小禮堂居住。
- Tadeusz Grabowski, W niewoli u Czang Kai-szeka, p.34-35。
- Adam Lewandowski, 9 Miesięcy na Taiwanie, p.73。
布拉沙號船員回憶錄呈現出的台灣形象是:軍隊和特務無法無天、經濟貧窮落後,人民水深火熱、不滿蔣介石。諷刺的是,國民黨本來想要讓他們看到的是相反的樣貌。看回憶錄浮現的第一個問題是:船員的回憶錄可信嗎?他們會為了怕被波蘭政府責罵、處罰,刻意醜化這裡嗎?
- 〈布拉沙油輪船員向我尋求政治庇護等〉,《外交部檔案》,國史館藏,檔號:020-099909-0025。
- 〈柏拉薩匪輪案〉,《國防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5000000C/0042/1571.6/4690。
- 〈波蘭籍布拉沙號(Praca)油輪截獲及處理經過報告書(ㄧ)〉,《外交部檔案》,國史館藏,檔號:020-040700-0020。
- 〈波蘭籍布拉沙號(Praca)油輪截獲及處理經過報告書(二)〉,《外交部檔案》,國史館藏,檔號:020-040700-0021。
- 〈波蘭籍船員請求政治庇護宣傳〉,《外交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3000000B/0043/707.5/36。
- 〈海軍截獲高德瓦輪藥品標售〉,《行政院衛生署檔案》,國史館藏,檔號:028-030200-0278。
- 〈高德瓦油輪處理案〉,《國防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5000000C/0044/373.2A/0022。
- 〈高德瓦油輪處理案〉,《國防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5000000C/0044/373.2/0022。
- 〈高德瓦陶普斯兩輪處理問題〉,《法務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A11000000F/0044/0144/7。
- 〈高德瓦匪輪案〉,《國防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5000000C/ 0043/1571.6/0022-2。
- 〈高德瓦輪撥交海總部〉,《國防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A05000000C/0044/0850/0022。
- 〈截獲中共高德瓦輪案節要〉,《總統府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200000000A/0043/3110101/0036/001/010。
- 〈截獲波蘭船舶布拉沙輪〉,《外交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3000000B/0042/606.481/0003-0006。
- 〈捕獲波蘭輪(GOTTWALD)高德瓦號處理〉,《行政院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A00000000A/0043/9-8-4-6-1/34。
- 〈截獲匪船高德瓦輪〉,《外交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3000000B/0043/606.481/7。
- 〈截獲匪船高德瓦輪〉,《外交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3000000B/0043/606.481/8。
- 〈截獲匪船高德瓦輪〉,《外交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3000000B/0043/606.481/9。
雖然布拉沙號的手段看起來還好,但在高德瓦號的案例中,國民黨用的手段更為激烈,也造成了悲劇性的結果。
- Ryszard Leszczynski, Ginące frachtowce, p.119-120。
- 〈截獲匪船高德瓦輪〉(檔號:A303000000B/0043/606.481/8)。
- 〈截獲匪船高德瓦輪〉,《外交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3000000B/0043/606.481/8。
- 〈高德瓦油輪處理案〉,《國防部檔案》,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藏,檔號:A305000000C/0044/373.2A/0022。
- A.Męglewski, “Odpowiadanie z dni wielkiej próby Marynarze z „Gottwalda” w niewoil na Taiwanie”, Dziennik Baltycki, July 5, 1955.
關於布拉沙號與高德瓦號劫船事件,雖然少有人研究,但其實有許多歷史文獻與資料照片可供佐證,例如以下由文化部國家文化記憶庫所收錄之相關影像:
- 中央日報,〈波蘭船員參加樺山天主堂彌撒〉,照片,1954.06.27,《台灣新生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中央日報,〈尋求庇護之波蘭籍匪油輪高得瓦號11位船員〉,照片,1954.09.21,《台灣新生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王介生,〈布拉沙號(俘獲波蘭油輪)〉(波蘭船員至樺山天主堂做迷撒),照片,1954.06.27,《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王介生,〈布拉沙號(俘獲波蘭油輪)〉(波蘭船員18人離華),照片,1954.07.12,《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王介生,〈布拉沙號(俘獲波蘭油輪)〉(自由波蘭協會祕書烏拉狄司(左)),照片,1954.06.13,《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王介生,〈高德瓦油艦政治庇護船員〉(高德瓦油輪波蘭籍船員招待記者致留影),照片,1954.09.21,《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王介生,〈高德瓦油艦政治庇護船員〉(高德瓦油艦波蘭籍船員獲得政治庇護後招待記者),照片,1954.09.21,《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王介生,〈高德瓦油艦政治庇護船員〉(高德瓦船員受廣大記者圍問),照片,1954.09.21,《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王介生,〈高德瓦油艦政治庇護船員〉(罪輪高德瓦現泊我縣港),照片,1954.09.21,《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郭惠煜,〈中華海員總工會歡迎布拉沙波蘭船員陳文奎致詞歡迎〉,照片,1954.07.05,《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郭惠煜,〈布拉沙號(俘獲波蘭油輪)〉(波籍船員參觀台灣造船公司),照片,1954.07.05,《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 郭惠煜,〈歡迎波蘭籍船員大會,一船員說:在鐵幕內人民用手勢作反抗俄帝共產黨記號〉,照片,1954.07.05,《中央日報》,國家文化記憶庫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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