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菊花排成一隻向天空飛去的鳳凰,後頭是4名在明揚大火中殉職的消防員鍾吉垣、賴俊儒、陳柏翰、施寶翔的大型照片背板。屏東縣政府今天(6日)在屏東縣立體育館舉行聯合公祭及追思會,司儀娓娓道出對殉職打火弟兄的追思與不捨:「他們的名字會寫在屏東的歷史中,刻在我們心裡。我們會記取這次教訓,不讓英雄白白犧牲,我們一定記得、一定做到。」
由基層消防員組成的消防員工作權益促進協會統計,過去10年台灣有43位消防員殉職,類似話語在公祭、悼念與慰問中反覆出現。殞落的生命推動消防改革,但仍有眾多訴求未被回應。
位在屏東加工出口區的知名高爾夫球代工廠「明揚國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上月22日發生爆炸,造成10死111傷,包括4名消防員殉職。受小犬颱風影響,原定10月5日的聯合公祭延後一天,今在風雨中舉行,總統蔡英文到場送4人最後一程、頒發褒揚令給家屬。行政院副院長鄭文燦、內政部部長林右昌、屏東縣縣長周春米則分別頒贈楷模獎章、消防專業獎章與追晉令。
蔡英文說,她代表全體國人對4名消防弟兄表達最深切的哀悼和感謝。這場事故,無論搜救、照護都非常艱鉅,她感謝第一線警消、義消、醫護與怪手、工班全力以赴投入,照顧傷者,找出失聯人員。政府已經啟動災害調查,釐清事故原因,相關撫卹將從優、從速,讓家屬安心生活,各界關心的消防政策和管理機制等議題,政府也會與民間共同討論、加速研議。
而在聯合公祭前,殉職消防員家屬與消防員工作權益促進協會(簡稱消促會)成員頂著風雨,在會場門口舉辦記者會。殉職消防員家屬感謝各界與政府慰問,但強調,事發迄今,除了慰問,家屬未接獲任何關於災害搶救過程與家人殉職前因後果的說明。
殉職消防員陳柏翰的吳姓表妹代表家屬念出聲明指出,2021年喬友大火,消促會即要求開放家屬參與殉職調查(災調會),可惜時隔2年,當殉職案再度發生,國家依舊讓家屬失望。她也表達三點訴求:請屏東縣府承諾公布火災調查報告書的時間,並主動對家屬召開「聯合公開說明會」,完整交代案情及搶救程序;請內政部開放家屬參與災害事故調查會;家屬支持消促會「顧職安」訴求,將消防員納入《職業安全衛生法》。
家屬的傷痛與眼淚,陪同家屬召開記者會的彰化喬友大火殉職消防員家屬陳裔筑感同身受。陳裔筑的哥哥陳志帆參與2021年彰化喬友大樓防疫旅館火警救災,受困火場6小時,不幸殉職。陳裔筑表示,當時彰縣府同樣以偵查不公開為由,不斷推卸、拖延召開家屬說明會。中央的「災害事故調查會」(災調會),同樣拖延再三,也是在家屬與消促會不斷反映後才邀請家屬參與,「但我們只見到災調會的委員,委員問了我們的意見,說會納入參考,就把我們打發走。」事故調查報告時隔11個月才出爐,期間無論中央或地方,都沒有人可以給家屬一個說法,家屬也只能無盡等待。
她表示,明揚火警後,由於消促會成員正在為了組工會與修法事宜奔走,住在高雄的她就近關懷殉職消防員家屬,提醒他們若遇到狀況,一定要對外求助。火警10天後,家屬主動聯繫她,表示等不到屏縣府任何對家人殉職的說明,她表示願與消促會共同協助家屬發聲。
陳裔筑說,原本消促會只協助家屬撰寫聲明稿,但昨晚家屬突然接到屏縣消防局電話,表示透過消促會得知家屬要發聲明稿、開記者會,請家屬不要這麼做。家屬感到一頭霧水,也對消促會產生誤會,「但我們怎麼可能私下去接觸消防局的人?」昨天深夜與家屬討論後,才決定召開記者會,站出來面對大眾說明訴求。家屬也對《報導者》記者證實,的確接到消防局電話,表示公祭為隆重場合,希望家屬不要有動作,但最後也稱尊重家屬決定。對此,屏東縣府、縣消防局均否認施壓,表示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家屬)要開記者會」。
記者會過程,屏東縣消防局屏二分隊分隊長李炯佑默默站在家屬身旁,神情哀傷。大火後,他將手機內4名殉職弟兄訓練、救災時的照片、影片剪接紀念影音、加上字幕,細數每位弟兄的待人處事、日常生活、學習成長。有18年消防經歷的施寶翔與他交情甚篤,是共患難的夥伴,也是他常討論分隊事務的對象,製作紀念影片時,他悲傷到幾乎無法打字,「心中只有對你滿滿的感謝與不捨」。
「那天如果是我在隊內執勤的話,按照我們分隊模式,我應該會是在最前面進去火場的那一個,」李炯佑說。
距離隊上有4位同仁殉職的大火事故已經兩個禮拜,李炯佑在描述的時候,心情和語氣明顯平復許多。但案發的頭幾天,有一個想法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不是我和他們在一起?如果是我出勤,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但要是作為化災教官的自己在現場,結局就會不一樣嗎?「我真的沒有把握,我真的沒有把握⋯⋯,」李炯佑不斷重複著說。
案發後,李炯佑和許多分隊弟兄一樣,內心都不停自責:「為什麼是我『苟活』下來?」
沒想到,支撐他們度過頭幾天最大難關的人,反而是殉職消防員的家屬。李炯佑說,殉職消防員鍾吉垣的家人就住在分隊旁邊,他們很熟悉分隊日常的訓練情況,知道分隊平時訓練嚴謹。「訓練嚴謹都還會出事,(家屬)知道那是意外,希望幹部不要太自責。」
李炯佑的家人也是支持他的最大後盾,火警發生後,他忙著善後,10天之後才踏進家裡,老婆知道他的工作跟個性,沒有多說什麼,一樣把家裡整頓好。
分隊一下子走了4位弟兄,隊上籠罩著低氣壓,但李炯佑心想,自己作為分隊長一定要先走出來,才能鼓勵隊友們一起走出來。他自己接受心理諮商外,也鼓勵隊友們接受諮商跟勇敢說話。他評估,目前的士氣雖已經恢復到以往的7成左右,但警消人員比較內斂,他評估心理諮商至少還需要1年左右的時間。
以前分隊訓練結束後,大家常常聚在一起吃飯,家屬建議他們,是不是也可以招呼殉職的兒子一起吃飯。於是這幾天吃飯的時候,他們也替鍾吉垣、賴俊儒、陳柏翰和施寶翔留了位置,就好像他們不曾消失過。
10年來,每隔一陣子就發生的殉職事件,總是喚起消防員最深層的集體創傷。
「平常能若無其事工作,不是因為我們沒事,是因為我們在壓抑,」志豪(化名)說。只要一有消防員殉職事件,他就不看新聞、不點開社群,因為看到相關新聞標題,他就會開始不舒服。他都告訴自己,只要撐過1、2個月,等新聞熱度下來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從警專畢業、受訓2年後分發到單位服勤,正式當上消防員沒多久,志豪的同期同學──新工消防分隊消防員林永軒,於2017年10月新竹縣湖口鄉昇陽光電工廠火警,疑似吸入大量濃煙昏倒,送醫不治,得年僅21歲。
第一次有認識的人殉職,讓他非常震驚。沒想到,還沒從悲痛的情緒恢復,才過了半年,又有更多同學殉職了。
2018年4月,桃園市平鎮區敬鵬工廠大火,因廠內存放2,400公升柴油和大量化學藥劑,導致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最終造成6名消防隊員殉職,1名消防隊員重傷。6名殉職的消防員中,年紀最輕、年僅22歲的林尉熙和林伯庭,兩人都是志豪的同學。
回想起敬鵬大火發生時,志豪人剛好在北部,從群組裡面得知有同學在火場裡但行蹤不明,他又緊張了。受到消促會請託,他在事故2小時後趕到現場,一路上他看到現場的消防員幾乎都是他的同學,有人表情難過,有人才從火場出來,情緒激動地喊「我要進去找到他!」被一旁的人拉住。
志豪驚覺大事不妙,開始陸續有消防員被救出來,也有人被抬出來。他又匆忙趕到醫院,消防員的家屬陸陸續續抵達。面對噩耗,家屬哭得泣不成聲。可能因為自己跟殉職的消防員是同班同學,對家屬來說比較親近,他當下能做的就是靜靜地陪伴在家屬身邊,看著他們哭。
半年內2次火警陸續帶走了志豪3位同學,其實已經對他心裡造成嚴重影響,但是他本人卻毫無感覺,直到有天出勤。
「敬鵬大火2個月後,有次有個工廠火警,我揹上空氣瓶,卻聽到我的警報器在響,我開始會發抖、想吐跟過度換氣⋯⋯。」
那天勉強處理完火警後,當天晚上,他夢到了殉職的同學。
「你會痛嗎?」、「你最後在想什麼?」⋯⋯在夢裡,志豪問著同學,但同學都不講話。
隔天開始,志豪只要聽到跟消防相關的新聞報導就會有幻聽現象,耳中響起消防警報聲,但其實現場根本沒有聲音。那一陣子他爆瘦了5公斤,但沒有發燒也沒有檢查出任何疾病。儘管這幾年消防員的心理諮商資源有在增加,特別是殉職相關案件。但他根本沒想過要使用,一是行政程序很繁瑣,他一想到自己要去跑申請流程,一路給很多長官蓋章簽核,又怕對方只會開口說「你還好嗎?」;二是不想讓同事們知道自己有病,他覺得很多消防員可能都跟他一樣,默默壓抑自己的情緒,「那都是大家自己心中的祕密」。
最後,他自己去身心科門診掛號,醫師不久前才看過一模一樣症狀的消防員,很快診斷出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開給他抑制症狀的藥物並建議找個好朋友傾訴,但他並沒有吃藥,也沒有找人談心事,他不知道要找誰、如何開口。後來陸續回診半年,跟心理諮商師聊天後,才覺得自己好多了,開始掌握到讓自己維持「正常」的方法。
每當重大火災帶走第一線消防員年輕的生命後,如同標準流程:媒體封為「勇消」、政府頒發褒揚令、舉辦隆重公祭、入祀忠烈祠、給付上千萬撫卹金,承諾精進訓練、增加人力與裝備。
新聞的風頭過去,並沒有太多人會再記得那些名字,除了由基層消防員組成的消促會,如烏鴉尖銳的鳴叫,提醒整個社會,每個殉職事件下,無法別過頭去逃避的共通問題。
「從衛爾康大火台灣正式成立消防署後,消防體制兩個真正的轉捩點,是2015年的新屋大火和2018年敬鵬大火。」從2014年就參與消促會爭取基層權益的資深消防員李宗吾強調,造成6名消防員殉職的新屋大火,第一次讓社會開始聽見消防員的聲音,並驚覺這群為社會赴湯蹈火的人,從最基本的防火衣到熱顯像儀等科技輔助器材,都普遍不足的窘境;在制度層面,這也是首次將個人的不幸悲劇提升為制度性問題,罹難家屬站出來要真相,提告當時的指揮官湯佳興,在保守的體制中開始檢視責任歸屬。
「2018年敬鵬大火後,我們發現討論完外在裝備與人力,卻沒有法規能保護消防員,因此提出『生命三權』修法,卡在立法院1年多後,2019年發生大雅工廠大火,又死了2名消防員,才逼迫各黨派立委坐下來協商,最終通過妥協下的版本,」李宗吾說。
可以明顯發現,從裝備的完善到法制的保護,台灣消防員的整體環境,是用一個又一個在烈焰中燃燒的生命,喚起整體社會關注的沉重代價,才得以緩慢推動變革。
此次明揚大火中,卻曝露「徒法不能以自行」的盲點。
生命三權中首要的「資訊權」中,《消防法》第43-1條明定罰則(業者沒有配合提供救災的相關資訊,罰30,000到60萬;若沒有指派人員專門協助引導消防員,處50萬以上150萬以下罰鍰),依照目前經濟部提供的資訊,明揚及屏東科技產業園區第一時間即有橫向聯繫,並提供化學物質洩漏的資訊,然而在瞬息萬變的火場環境,爆炸就在消防員正要撤退的過程中發生。
「他們4個等於是在沒有完全資訊的情況之下,就這麼殉職,」李宗吾感嘆。他在目前任職的消防分隊即是擔任安檢勤務,一個人要管理100多間工廠,在每年的例行檢查中,根本不可能隨時隨地洞悉每個廠區的變化或是否突然增加危險物品。
儘管今年中《消防法》剛經歷37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修法,包括消防安全設備不合格可直接開罰,但僅限於營業場所,針對工廠安檢,消防員仍只能開立「限期改善單」,在繁雜的行政程序、地方人情壓力以及罰鍰嚇阻力有限等情況下,難防台灣各個角落的業者對於消防安全仍存在僥倖心態。
至於規範在《消防法》第20-1條的「退避權」──「如現場無人命危害之虞,得不執行危險性救災行動」,在明揚大火中,三班制的工廠中仍有許多員工作業,消防員不可能行使退避權。李宗吾從多年的經驗中分析:
「對消防隊而言,有人一定要去救,除非火已經燒的超級大, 不可能要求你(消防員)進去,但其實火災最危險的是裡面一堆煙、看不到火的時候,那是最恐怖的,什麼狀況都有可能遇到:爆炸、閃燃、復燃⋯⋯如果全面燃燒出來,代表已經達到成長期的高峰,反而是安全的。」
- 2017年新屋大火調查報告:https://www.cy.gov.tw/CyBsBoxContent.aspx?n=133&s=5804
- 2019年通案調查報告: https://www.cy.gov.tw/CyBsBoxContent.aspx?n=133&s=6692
- 2020年敬鵬大火調查報告: https://www.cy.gov.tw/CyBsBoxContent.aspx?n=133&s=16988
- 2020年大雅鐵皮工廠大火調查報告:https://www.cy.gov.tw/CyBsBoxContent.aspx?n=133&s=17228
- 2021年彰化喬友大樓大火調查報告: https://www.cy.gov.tw/CyBsBoxContent2.aspx?n=718&s=17956
「曾經在桃園消防隊經歷過一次化工廠火災,我拿瞄子往裡面射水,可是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燒,然後主管就下令進去,我剛好在窗台,後面的小隊長就直接把我的屁股推進去,摔進去之後,附近電箱在燒,裡面全部都一桶桶的化學物,我害怕地趕快跑出來,主管仍說自己判斷正確,那如果判斷不正確呢?我已經死了。」
他強調,以自身經驗為例並非要苛責現場指揮官要負上全責,而是凸顯出現階段消防隊普遍人力不足的窘境,導致火災現場缺乏幕僚能共同討論、擬定行動方針,所有的責任都落在指揮官上,面對民眾的呼喊、接受廠方的資訊、回報給中心,在又快又雜的訊息中,若是聽到裡面有人受困,除了讓消防員進入火場,很難再思考其他選擇。
然而現階段消防隊面臨的「重中之重」,則非奔馳於台灣大街小巷的119醫療救護業務莫屬。
根據行政院災害防救辦公室的資料,緊急救護出勤次數不斷增加,從2007年約72萬次,逐年以約10%的比率成長,10年後已增加39.7萬次,2016年為111萬7,523次,近5年更是不斷攀升,消防統計年報的最新統計,2022年已超過130萬次,全國消防員平均每天要出動3,582次救護車,較上一個年度增加15%。
「台灣的消防現在絕大部分是被緊急救護勤務壓垮的,平時9成的時間都在執行醫療救護,許多都是非致命的小傷。當不斷跑救護、一直處於疲累的心態,還要再去救災,在那種高壓環境下注意力可能會下降,甚至會做錯誤的判斷,而非平時養精蓄銳,好好整備、訓練、熟悉轄區特性,需要救災時就上陣。他會是安全的嗎?」
李宗吾強調,消防人力就這樣在「市/縣政一體」的制度下被分散與消耗,許多災難現場的意外時刻,可能就隱藏在這些數據看不見的細節裡。
「生命三權」中,最後一項關鍵的「調查權」──若災害中發生消防員死亡或重傷事故,可由包含官方、專家學者與基層消防團體代表等進行調查,從台中大雅工廠大火後正式開啟的災調會,李宗吾就是第一位代表基層參與調查的消防員,後續他也完整參與了彰化喬友大火的災調會。
災調會有別於以往監察院與檢察體系,並無法律的強制力,而只能作出改善建議,但在這兩次的重要經驗中,因為有消防員加入調查,更加側重訪談第一線人員的面向,得以看見許多搶救過程中的瑕疵:包括大雅違章工廠火勢延燒時,沒有察覺2座廠房後端的紙捲是延燒關鍵,而貿然使2位消防員進去尚未引火的廠房;而在彰化喬友大樓火勢中,消防車對著已燃燒的大樓射水,卻意外讓濃煙加速往上蔓延,困住還在樓上氧氣瓶幾乎用盡的消防員陳志帆,PU泡棉材質燃燒後的毒氣積聚在地面,也顛覆以往火災逃生中要趴在地上的觀念⋯⋯。
然而畢竟這仍是行政機關主導的調查程序,基層團體代表僅有一人的情況下,政府部門仍不願將問題赤裸裸的攤開在報告上,因此許多實質的結構性問題,李宗吾儘管提出討論仍很難獲得共識,而最後只能呈現各方妥協下的建議,例如列管違章工廠、針對營業場所消防安檢等等,但至少它讓這些消防員的死,跳脫情緒化的悲劇,而是朝向問題的核心探問,留下白紙黑字的紀錄。
很早就加入消促會的志豪,過去也曾積極投書媒體,傳達消防安全制度面不足之處,希望能提升民眾安全意識,並支持提升消防員工作權益。但幾年過去,他逐漸變得愈來愈冷感。
「好累喔⋯⋯真的有人要解決嗎?怎麼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每次我呼籲的都是一樣的事情?」志豪坦言看不到改變的希望,變得愈來愈無法理性思考。但即便如此,他仍在這次屏東明揚大火後的中秋節連假第二天,匿名公開的方式分享了自己的心路歷程。
這次屏東明揚大火後,消促會提出三項改革訴求:要公安、要職安、要工會,並預計在國慶日前一晚在凱道紮營表達抗議。
志豪雖然還沒準備好心情參與這樣高張力的現場,但他內心很支持:「因為同仁殉職才有契機讓大家來討論(消防員權益),我們可以悲傷難過,但大家還是要看到我們為難的地方,才有改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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