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World 國際週報》
日本自衛隊動武的條件,過去主要針對於日本直接遭受武力攻擊。但在2015年日本修改《安保法》追加的「存立危機事態」定義,卻放寬了日本政府在「與日本關係密切的國家遭受武力攻擊的情況已構成日本存亡威脅,且日本國民擁有生命、自由及幸福的權利有徹底被顛覆的明顯危險時」的狀態下,以武力回應、行使集體自衛權的空間。
儘管岸信夫在提到「存立危機演習」時,並沒有特別提及台灣、中國,也沒有進一步揭示美日盟軍演訓的設定劇本。但在環太平洋軍演結束後數日、台海危機重燃緊張時才刻意宣布「日本『第一次在海外』演訓存立危機事態」,亦被國際視為日方對「台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的重申表態。
在日本大動作抗議中國軍演的同時,首相岸田文雄卻突然於8月5日裴洛西訪日的當天,宣布將在8月10日提前內閣改組——雖然在7月初安倍晉三遇刺身亡與自民黨參議院選舉大獲全勝後,岸田首相就已多次表示內閣即將改組,以因應下一階段的執政改革。但此前的政壇預告,岸田大多表示內閣改組時間,應該要到8月底、9月初才會進行,不料最後卻突然決定大幅提前到8月10日。
岸田文雄的命令,在自民黨內部引發了不小的錯愕與牢騷,因為8月10日正逢日本年度暑休、盂蘭盆節的「盆休」前夕,傳統上這是日本人返鄉祭祖的夏季長假,國會議員們也都會趁勢離開東京、返回各自選區固樁整備。因此岸田選擇此時改組內閣的安排,才會被視為是故意要讓黨內各大派閥無暇反應的提前突襲。
事實上,在安倍遇刺之前,其主掌國防、擔任防衛大臣的胞弟岸信夫,就已因明顯惡化的健康問題屢遭質疑適任性。但在安倍過世後,岸田對外暗示的防衛相接棒者,卻都是自民黨內的對中溫和派,像是:同為廣島幫的寺田稔(岸田派,前日本首相池田勇人的外孫女婿),或者是在2021年自民黨黨魁選舉中力挺岸田固樁黨內年輕勢力的福田達夫(安倍派,祖父是福田赳夫、父親是福田康夫,都曾擔任過日本首相)。
然而在8月4日中國對日本EEZ發射飛彈後,岸田的防衛相安排卻出現了意外的逆轉──7月底才率團訪問台灣,並與我國高層密切討論國防戰略與安保問題的前防衛大臣濱田靖一,確認將回鍋防衛省。
被任命為防衛大臣的濱田靖一,是日本這次內閣改組中,最令人意外、卻也令各方滿意的驚奇人選。66歲的他是日本千葉縣選區的老牌眾議員,雖然在黨內目前是「無派閥」狀態,但因與首相岸田文雄、外相林芳正等人是同期進入國會的老戰友,也曾在2008年~2009年間,被時任首相、現任自民黨副總裁麻生太朗任命為防衛大臣,是長年關注於日本國防事務、也有相當國際與國安經驗的穩健人選。因此本回濱田靖一的「防衛相二進宮」,也被外界視作岸田相當圓融的巧妙安排。
出身於政治世家的濱田靖一,父親是日本政壇著名的火爆浪子、以「暴坊議員」(国会の暴れん坊,指他性格容易激動、喜好打架鬧事)之名傳世的濱田幸一。在日本戰後政治裡,性格極為粗暴、但形象市井豪氣的濱田幸一,是非常傳奇卻爭議的草莽人物──他自稱在戰後重建時期為了恢復地方秩序而參與千葉縣的黑幫組織,在黨內也屢因動手毆打同事而鬧出風波。
在1970年代日本政壇的「角福戰爭」中(指田中角榮與福田赳夫兩代首相的政治路線鬥爭),濱田幸一也與一票自民黨的右翼鷹派組成「青嵐會」力挺中華民國;在1978年《中日和平友好條約》中,濱田幸一甚至是5名投下反對票的國會議員之一。
不過繼承父親的濱田靖一,並沒有粗魯暴力的「暴坊風格」。他不僅在自民黨內素來是低調踏實的中堅人物,在2008年擔任防衛大臣的1年裡,更以相當俐落的手腕處理了當時空中自衛隊的極右翼言論醜聞、也曾以防衛相的身份罕見地訪問中國。
濱田靖一在自民黨內另一個有名的特殊故事,是他與同期戰友林芳正的長年友情。雖然在對中國問題與安保問題上,濱田靖一並不總是認同林芳正的溫和派立場,但兩人的私交極好,甚至還以披頭四(The Beatles)為榜樣,在自民黨國會黨團中組成了搖滾樂團「Gi!nz」──林芳正是吉他手,濱田靖一則是主唱之一。這支奇妙的議員樂團曾經發行唱片,成軍20多年也都持續練團,但這幾年因為樂團團員落選、COVID-19疫情限聚而將近3年沒有團練,因此也被林芳正戲稱為「樂團瀕臨解散危機」。
正因為濱田靖一長年關注國防政策、個性沉著穩重、曾有內閣經驗、無所屬派閥但與各方交好、與美台互動密切、在對外事務上又與鴿派的林芳正有深厚默契交情,因此岸田才會選擇濱田靖一第二度入主防衛省,以負責今年年底最麻煩的日本國防政策改革。
內閣改組前兩週,濱田靖一才與自民黨大老石破茂一同率領國會跨黨派議員訪問團來台訪問,除了與我國政府高層互動密切,還特地安排祭拜李登輝總統。因此濱田出乎外界意料、重接防衛大臣一案,也被視為日本在「台灣有事」問題上的立場強化。
日本政壇輿論多認為,岸田之所以仰賴國防老將濱田,最重要的任務即是要推動年底的2項重大國防改革:
- 推動日本國防預算倍增為GDP 2%的部會協調;
- 修訂「安保3文書」內容,將「攻擊敵軍基地」的反擊權力,明文寫入日本武力自衛範圍,進而以此對美國重新談判美日安保的攻守責任分配。
事實上,在台海「裴洛西危機」之前,岸田首相與自民黨黨團就已多次承諾國防支出倍增,以及攻擊敵基地的自衛權擴張問題。不過相關政見,在公開場合上雖都得到自民黨的大力支持,於實務上要從哪裡找預算?有沒有必要冒著激怒中國的風險,大張旗鼓地明示自衛隊攻擊敵基地的境外反擊能力?自民黨黨內的立場並不一致。
以國防預算提升至北約盟軍標準的GDP 2%為例,防衛省與財務省之間就有明顯衝突──長年以來,日本撥給防衛省的國防預算大多控制在GDP 1%以下,此一原則是1976年的三木武夫內閣,為了安撫海內外質疑日本重拾軍備的疑慮而立下的規定。儘管1987年的中曾根康弘內閣已取消相關規定,但內閣至今仍遵守著「國防預算最好限制在(GDP)1%以內」的非正式原則。但由於中國與北韓的威脅持續增高,俄國入侵烏克蘭的戰事也讓日本感到極大的國防危機,過去一年多來,自民黨也不斷主張應該廢棄國防預算以GDP 1%為上限的傳統,並以翻倍的2%目標大膽邁進。
支持者認為,日本遭遇的安全挑戰愈發嚴峻,但兵力募集與兵器現代化卻都跟不上世界一流的腳步,在太空戰略、網路戰備與無人機技術的發展上都明顯落後;再加上日本特殊的國情限制(限制對國際市場輸出軍火,讓國防工業只能把倍增成本全都轉嫁到自衛隊採購)與下一代主戰武器的科技成本提高,都導致日本自製武器的成本暴增。因此大幅提高軍事支出、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加強先進作戰實力,已成日本迫在眉睫的國安問題。
但反對者──特別是財政省與主導財政的麻生派──卻認為,岸田首相提議的國防預算倍增計畫,有明顯的財源不足與軍費通膨問題。
財政省方面以2021年度的國防預算為例,防衛省的年度支出雖然只佔GDP的0.95%,不過此一金額卻不包含自衛隊的退撫金,帶有平戰轉換責任的海上保安廳的預算也不含在內。但在北約的軍費定義裡,海上保安廳與軍人退撫預算都可被視為國防開支,更何況每年年底日本還會另外追加國防補充預算,因此如果要按照「北約標準」規劃預算,日本的實際軍費早已達GDP的1.24%以上(在北約盟軍裡,高於西班牙但略低於義大利)。
除了作帳上的分散,財政省也以「國家財政秩序」為由,強調防衛省的預算應該按照實際需求來,而不是大筆一畫的直接翻倍。除此之外,麻生派與財務省也反對安倍派所提出的「防衛國債」提案,認為以國防理由發行的國債,將可能因區域緊張局勢而劇烈波動,這會對日本長期的國債穩定帶來不利影響,畢竟軍費提升2倍並不等於戰力提升2倍。
岸田首相也要求防衛省在今年年底一併調整「安保3文書」──國家安全保障戰略、防衛計畫大綱、中期防衛力整備計畫──關鍵除了要定調日本對於太空、網路與無人機的發展方向外,還準備明文納入1950年代就爭辯不休的「敵基地攻擊能力」。
所謂的敵基地攻擊能力,指的是日本可否在遭遇軍事攻擊、或行使集體自衛權時,主動以「反擊」為由,對敵國發動境外打擊。長期以來,日本政府一直以國際敏感為因素模糊處理,但缺乏明確規定的結果,卻限制了日本發展長程反艦飛彈、境外打擊用的滑翔導彈等主動制敵的嚇阻武器。因此透過放寬「敵基地攻擊能力」的條文概念,不僅將讓自衛隊放手擴大在西南諸島(也就是九州至台灣之間的一系列列島)的武力部署,對於「台灣有事」的狀況也有更明確的威嚇力。
不過同樣是麻生派、過去也曾擔任防衛相的河野太郎就曾表達質疑。他認為敵基地攻擊能力是「只能做不能說」的國際敏感議題,日本根本沒必要敲鑼打鼓告訴大家自衛隊能發動境外反擊。
然而一向對於日本擴大自衛權有所疑慮的《朝日新聞》卻分析:岸田首相與安倍之所以一直想明文寫入敵基地打擊能力的根本原因,其實是企圖重新分配美日安保架構下的「攻防分配」。在美日安保條約的默契下,自衛隊只是「專職守備」的盾,「發動反擊」的矛則由駐日美軍負責。
但正因這種矛盾分工的約束,日本的國防戰略──例如駐日美軍治外法權問題、基地問題,以及美軍至今還軍事管制著東京上空的「橫田空域」問題──才一直落於被動。若能藉由敵基地攻擊能力來鬆動美日安保的矛盾立場,對於日本的戰略自主、甚至國家正常化終極願景,才有進一步突破機會。
相較於日本對於台海危機的高度關注,韓國的態度則顯得首鼠兩端。韓國總統尹錫悅與執政的保守派政府,不僅對解放軍的大規模軍演低調以對,接待裴洛西的刻意冷遇,亦遭韓國朝野輿論抨擊為嚴重的「外交失態」。不過,韓國輿論更在意美中對抗下的韓半島局勢,特別是將於9月初進行首次預備會議的「Chip 4」美台日韓半導體四方同盟。
在結束台灣行程後,裴洛西議長一行人8月4日深夜轉往韓國訪問,但當專機在韓國烏山空軍基地降落時,韓國外交部不僅沒有派出禮賓官員,包括總統府、國會等韓國政府上下竟無人出面接機。翌日,韓國政府僅由國會議長金振杓接待裴洛西,總統尹錫悅(人正在首爾的家中例行暑假)、外交部長朴振(趕赴柬埔寨參加東協外長高峰會)、甚至連無特殊行程安排的國務總理韓惪洙,全藉故不見。
韓國政府「冷遇裴洛西」的態度,不僅在韓國政壇引發了朝野質疑,中國官媒系統亦見縫插針地以此大作文章,大力稱讚韓國的反應才是公正明理識時務。不過韓國總統府卻強調,韓方無人接機裴洛西的原因是「應美方要求的安排」,更何況休假中的尹總統最後還是與裴洛西通話40分鐘,雙方針對北韓、半導體合作有相當熱絡的討論。
韓國外長所以急於訪中,與日本外相林芳正此前的態度類似──因為今年8月24日,也正好是中國與韓國關係正常化的「中韓建交」30週年紀念日;同時首爾方面也認為有必要與中國政府滅火解釋,韓國目前受美國政府催促加入的「台美日韓4國半導體同盟」(Chip 4)倡議。
所謂的Chip 4指的是美國政府日前提案,希望邀請台灣、日本、韓國與美國一起共組「先進半導體供應鏈」。此一政策與美國政府已經簽署的《晶片與科學法案》(Chips and Science Act,簡稱《晶片法》)相關,其中終極目的是要確保美國盟邦在先進半導體的研發、生產與原料供應鏈的安全與穩定,避免中國藉此影響關鍵的「全球晶片供應鏈」,並解決美國半導體需求過度倚賴進口的國安危機。其中,美國在尖端科研上絕對領先,日本則有特殊原料的龍頭地位,台灣與韓國的台積電、三星、SK海力士則是生產晶片的全球巨人,因此這4國要如何協調出一個先進半導體的供應鏈新秩序,也成為國際關切的戰略焦點。
對於Chip 4的多國合作案,韓國國內極度謹慎且敏感,尹錫悅政府亦非常明白地對外表示「極不希望因Chip 4觸怒中國」,這是因為三星電子與SK海力士在中國有鉅額投資──超過60%的韓國半導體都銷往中國市場、對中的出口依賴度極高。因此要如何配合美國《晶片法》限制對中國投資的要求,又同時不激怒北京並確保韓國半導體在中國市場的地位?首爾也極為頭痛。
但韓國產業研究院(KIET)卻判斷,疫情期間需求狂飆的全球半導體市場,將在2025年之前進入供過於求的生產過剩,如果韓商貿然放棄中國半導體市場,一來一往的產業風暴將對韓國經濟帶來嚴重影響。更何況美國主導的Chip 4雖然主打合作,但長期目標仍是要把半導體供應鏈拉回美國本土,韓國只是被邀來作為台積電與美國之間的過渡期備案而已。
上述種種「半導體矛盾」也逼使尹錫悅政府公開自己對Chip 4的騎牆與猶豫,像是韓國總統府4日──也就是裴洛西訪韓的同一天──就曾公開表示:媒體不該把Chip 4「錯譯」成半導體「同盟」,韓國政府之後也不會再使用Chip 4的稱呼,避免被誤解為「故意排擠特定國家」。
但中國方面,除了官媒系統「口頭嘉獎」大力稱讚韓國政府識時務,並沒有對韓釋出任何鼓勵紅利。在中韓外長見面的青島峰會中,王毅再次對於美軍部署在韓國的「薩德反飛彈防空系統」(THAAD)施壓,要求韓方履行不加入美國導彈防禦系統、不追加部署薩德系統、不推進韓美日軍事同盟的「薩德三不政策」;但朴振對中國提出的解禁韓流文化限令、放寬韓製藥品與化妝品的輸入審核等貿易請求,王毅除了「溝通理解」也沒有正面回應。
朴振的中國行不僅沒有取得預期性的效果,韓國政府對於台海危機的遲緩應對,也引發輿論質疑──因為韓國與日本的處境相同,國內超過9成的石油與天然氣都仰賴海運進口,一旦台海出事,韓國的能源、對外貿易都將陷入立即性的危機。同時,台灣也是韓國的第六大貿易夥伴,雖然規模不如中國龐大,但仍會對韓國經濟造成嚴重衝擊。更不用提如果美國、日本一同被捲入台海衝突,韓國又豈可能獨善其身?
事實上,在裴洛西訪台前後,駐韓美軍司令部5日就接受《TV朝鮮》專訪,表態「有能力在韓半島以外的地區執行任務」,暗示台海有事時,駐韓美軍隨時能馳援台灣;同一時間,美國亦對各大韓媒透露:在中國4日對台軍演、發射東風飛彈期間,美國空軍駐紮在韓國烏山基地的U-2高空偵察機就奉命「飛往台灣海峽」,低調但不失強硬的刻意表態亦讓韓國輿論頗為驚訝。
U-2飛往台海一事在韓也引發了敏感討論,例如韓國資深外交官、前駐日大使申珏秀,就對韓國保守派大報《中央日報》投書分析,駐韓美軍不會、也不應該涉入台海戰爭,儘管美軍在韓國京畿道的韓福瑞營(Camp Humphreys)與烏山空軍基地,是美軍在印太地區戰力規模最大的海外基地之一。進步派的《韓民族日報》也認為,尹錫悅政府有必要就駐韓美軍能不能涉入台灣戰爭一事,進行更清楚的溝通,畢竟包括韓國三軍在內的韓半島「戰時最高指揮權」仍掌握在美軍手中,但美日對台海的軍事介入算不算戰時?台海出事時韓國有沒有權力拒絕美軍使用駐韓基地?
不過在參戰台海的疑慮以外,韓國輿論不分保守派或進步派,多對尹錫悅總統「冷遇羞辱」裴洛西一事,不分立場地表達憤怒批評。像是保守派、立場相對支持尹錫悅政府的《中央日報》總編輯李慶夏,8日就發表了憤慨的社論:「韓國政府對待裴洛西議長的方式,不僅是對美國的羞辱,更是讓韓國自取其辱。」
李慶夏強調裴洛西長期挺韓,在慰安婦問題上也一直支持韓國、甚至有在國會通過議案要求日本正式道歉的「恩情」。更舉朴正熙冷遇尼克森(Richard Nixon)的教訓為例,指1966年尼克森曾訪問韓國,但當時他雖然在共和黨頗有影響力,卻沒有政府公職、4年前的總統選舉也輸給了甘迺迪(John F. Kennedy),朴正熙認為沒必要特殊禮遇,甚至拒絕與這位「前美國副總統」見面。
但2年後,尼克森卻捲土重來當選成為美國總統,以記仇聞名的他反而拒絕朴總統請求美韓峰會的建議,反而放話要美軍在撤出越南後「不排除一併從韓半島撤軍」。儘管最後韓國仍以相當委屈的代價換得了尼克森的「原諒」,但華府一連串的報復性羞辱,卻讓朴正熙懊悔不已:「這讓我慘痛地體會到作為弱國的悲哀。」
「現在我們面對中國必須挺起腰桿。只要朝鮮的威脅仍然存在,韓國外交的基礎就該是『韓美同盟』──這是不可動搖的基礎。」李慶夏說:「只有這樣,中國才能對我們改變態度,才會真正開始尊重我們,而不會只在嘴上說說相互尊重。」
而抱持同樣立場的,也包括反對尹錫悅、進步派大報《韓民族日報》的社論:「以為能左右逢源的尹錫悅總統,可不要忘記『丙子胡亂』的國恥教訓。」
「丙子胡亂」指1636年,清太宗皇太極侵略韓半島一事。當時在位的朝鮮仁祖李倧雖然承認後金的滿人政權,卻仍尊中國明朝為正統宗主國。為此皇太極要求仁祖與明朝斷交、承認自己是唯一皇帝,並以朝鮮方拒絕為由發動大軍入侵。儘管朝鮮軍民有長期抗戰準備,但皇太極卻在極短時間內包圍朝鮮京城漢陽,逼使仁祖敗逃南漢山城,並在被包圍數月後舉國投降。仁祖被迫公開對皇太極行三跪九叩之儀,朝鮮自此淪為滿清的藩屬之一。
「丙子胡亂的歷史,就是朝鮮半島應對大陸帝國的困難處境。」《韓民族日報》如此表示:「但如今尹錫悅總統的搖擺外交,恐怕比被迫三跪九叩的仁祖更加冒險、更不負責任。」
用行動支持報導者
獨立的精神,是自由思想的條件。獨立的媒體,才能守護公共領域,讓自由的討論和真相浮現。
在艱困的媒體環境,《報導者》堅持以非營利組織的模式投入公共領域的調查與深度報導。我們透過讀者的贊助支持來營運,不仰賴商業廣告置入,在獨立自主的前提下,穿梭在各項重要公共議題中。
你的支持能幫助《報導者》持續追蹤國內外新聞事件的真相,邀請你加入 3 種支持方案,和我們一起推動這場媒體小革命。